“哦，你是覺得沒意思吧。”

黎家的小崽子，又不是他自己孩子，養一段時間就要還給黎家。對了，還得拿小崽子換爹娘，可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養小孩。

如此想了一番，宿星就默認黎臻在他旁邊了。

“宿星哥哥，我口渴。”

宿星拿過手邊裝水的葫蘆，黎臻卻沒接。大眼睛滴溜溜得轉，一看就在胡思亂想。

“這個大葫蘆是裝水的，”說完宿星又指了指他腰間的小葫蘆，“另一個在這。”

小孩這才彎着眼睛笑，但是還沒接葫蘆。

“不渴了？”

小孩眼睛眨了幾下，視線往對面巷子口賣糖水的阿婆那瞟。

宿星假裝沒看見，“小屁孩，愛喝不喝。”

還當自己是黎家小少爺啊，哪有那麼好的事？他自己都舍不得一文錢買糖水。

黎臻哦了一聲，嘴角耷拉下來，明顯不高興了。用左手撓撓右手背上的窩窩，過了會又換右手撓左手。小孩長的白淨肌膚又嫩，沒一會就撓的通紅。

“怎麼着，要把自己撓破皮是不是？”小少年語氣不大好，黎臻縮了縮脖子，小聲說沒有。

宿星哼了一聲起身，“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都把綠豆湯端回來了，小孩眼睛發亮，宿星嘴裡還沒說好話。

黎臻才不在乎，接過來甜甜的喊哥哥道謝。

快晌午時候熱的驚人，宿星又來的晚，占的地方沒有陰涼，日頭火辣辣曬的人腦子發昏。

宿星又哼了一聲，坐下後自己拿起葫蘆打開塞子，做勢要喝水。

“宿星哥哥，你先喝。”卻不想黎臻端來綠豆湯，明明饞的咽口水，但忍着沒喝第一口，獻寶似的給宿星。

小少年心裡妥帖不少，猶如有一陣涼爽的清風拂過，他面上不顯，心中其實十分受用，故作嫌棄道：“這是小孩才喜歡吃的東西，我才不要。”

“哦，好可惜哦。”黎臻信以為真，坐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喝糖水。

熬的出沙的綠豆，加上一點糖就變得甜津津。兌上半碗從深井裡打出來的冰水，沁人心脾透心涼。

暑氣消散，小孩滿足的歎慰一聲，旁邊的宿星轉過頭不看她，仰頭咕噜噜喝了不少水。

下午的時候賣出去一隻兔子，因着宿星做陷阱抓到的兩隻兔子皮毛完整，買家說吃完肉要留着兔皮做圍脖。

黎臻好奇：“宿星哥哥，兔子圍脖好看嗎？”

“白兔毛做出來的最好看，灰兔毛次之。”賣出去那隻就是白兔，皮毛完整幹淨，大戶人家的姑娘夫人最喜歡了。

“你在家時沒有圍脖嗎？”

認識這麼久，從小孩口中得到的訊息總是讓宿星覺得奇怪，比如那些孩子不和黎臻玩，好像還在孤立黎臻；比如黎臻的丫鬟們看似在侍候小孩，實際上偷奸耍滑，目中無主。

莫不是這孩子冬日裡連個圍脖都沒有？

“有啊。”

宿星聽見此番回答不免松了口氣。吓一跳，差點以為小孩真沒有。

黎臻認真的比劃着：“這麼大的圍脖，是蔡嬷嬷親手給我縫的。”

老嬷嬷自己縫？宿星頓時想到，估計不會是什麼好料子。黎家人怎麼回事，就這樣對他們的少主？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人來問剩下那隻兔子多少錢，宿星猶豫一番抓起兔子塞進布袋子裡，“不好意思啊，這隻不賣了。”

“我過幾日還來賣，您可以來買。”

這隻毛皮完整無雜色，能做一條圍脖外加雙手套，小孩戴正好。這種可遇不可求，雖然不能賣錢，但大不了……大不了他再進山打獵就是！

宿星咬咬牙，帶着兔子和小孩回家。

“為什麼不賣這隻兔子了啊？”

宿星面無表情：“因為這隻賣相不好不值錢，明天再打好的往外賣。”

黎臻信了。“牧野哥哥說你自己打獵很危險的，不如明天我陪你去吧。”

“就你？”宿星瞥了小孩一眼，“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不會的，我可以幫忙，而且我有幫手。”

宿星好奇問幫手是誰，小孩用小胖手捂住嘴，一副不想說的模樣。

第二天宿星知道幫手是誰了。

“小孩，你是不是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