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多,鬧出來的笑話就多,宿星半是冷臉半是無奈的看黎臻,小聾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其他孩子也跟着笑。
他們抓了不少兔子,牧野熬夜給兔皮宿星做了一副手套,不過他是大男人,縫制的粗糙,隻覆蓋手掌,五個手指露出來方便他活動。
“現在大雪封山不好進了。”這天早上吃飯,衆人圍坐在一起,牧野道:“我和宿星趁着雪還沒那麼厚,進山兩天,多打點獵物帶回來。”
廖大夫不甚贊同,他道:“現在的雪就夠厚了,再說庫房裡那麼多肉,屋裡還有六隻野雞三隻兔子,完全夠吃到過年了,别去了,太危險。”
牧野猶豫了,但宿星堅持。
就在這時,剛出去方便的小花和妞妞跑進來,臉色煞白道:“牧野哥哥,你昨晚關庫房門了嗎?”
“關了啊,我鎖住了。”
怕過來什麼東西把肉吃了,所以每次都要鎖住。
小花眼睛裡立刻出現淚花:“可是裡面的肉都沒了……”
宿星騰地站起來就往外跑,牧野緊随其後,衆人嘩啦啦的跟着一起出去,來到院子裡,就見庫房的門是開着的,一眼就能瞧見吊在房梁上的肉都不見了,隻剩下麻繩随冷風凄涼搖晃。
後趕來的廖大夫氣喘籲籲。“會不會是踏雪回來了?”
已經進去庫房裡的牧野仔細查看,搖頭道:“繩子斷裂口整齊,很明顯是用刀割斷的,是人為。”
且庫房門上了鎖,踏雪又不會開鎖。
宿星呲牙咧嘴,氣的說不出話。
這些肉是他們這些人的所有口糧,拿走肉的人就是在害人性命!
“世道亂了,人心不古啊。”廖大夫闖南走北這些年,見多識廣,他道:“之前你們說給鎮長和其他人送一些肉,我沒同意,正式因為害怕被人知道我們東西多。”
“比怪我自私,如今天下大亂,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很顯然,應當是有人知道我們有存貨了,也不知道是昨晚偷的,還是今日一早。”
院子裡沒有積雪,因此看不出腳印。
事已至此,再不想進山也得進了。牧野臨走之前囑咐道:“屋裡鎖好門,吃完的骨頭莫要扔出來,留着大黃回來吃,亦或者燒火用,總之,不能讓别人知道。”
财不外露,這個道理廖大夫懂。
宿星有心把大黃留下保護他們,廖大夫堅持讓他們帶走。“如果有事我們人多還能求助,山裡更危險,有大黃在還能保護你們安危。”
也不知道那些邪祟怕冷,還是冬日裡植株凍僵,進山幾次還真沒遇見什麼危險。不過這次要在山裡呆兩天,還是做萬全準備為好。
宿星走了,當天黎臻就變得蔫蔫的,小花和妞妞他們過來找她玩,好一會才将人哄好。
但是到了夜裡,黎臻淚眼朦胧,說想要找宿星哥哥。
廖大夫愛憐的摸了摸小孩的頭,“阿臻啊,晚上來我們屋裡睡吧,人多暖和。”
廖大夫還特意找了幾塊圓潤的鹿骨給孩子們玩,待玩的累了,一個個就倒下睡覺了。
廖大夫挨個蓋被,等給黎臻蓋的時候,發現小孩閉着眼睛默默流淚。
唉……可憐見的,睡夢裡也在哭。
……
白日裡晌午最暖和的時候,廖大夫就讓小聾子帶着孩子們去院裡玩。
附近挨着房子住人的不多,整個鎮子顯得蕭瑟不已。玩累了就讓他們進屋歇着,但黎臻拿着小闆凳,非要坐在院子裡。
小聾子問她:“為什麼不進屋?”
“我在曬太陽。”小孩聲音發軟,坐下後臉朝着正門,視線明顯眺望遠處。
小聾子明白了,黎臻是在等宿星。
都說不是一個爹娘的便是陌生人,可小聾子明白宿星和黎臻之間的羁絆和情感。
“正好,我也曬太陽。”小聾子拎了一把大木凳,就坐在黎臻旁邊。
倆人坐了一會,黎臻倏地起身,跑到院子門口踮起腳尖朝外張望。小聾子的耳朵沒好利索,還是耳背,他什麼都沒聽見,以為黎臻聽見宿星回來了。
“這麼快啊?”
可來到院門口探頭望出去,道路上空無一人。
“小聾子哥哥,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哭,在大喊大叫?”
随着小聾子靠近院門,他也聽見聲音了,慎重點頭,拉着黎臻的手道:“阿臻聽話,我們先進去。”
進屋之後安頓好孩子們,廖大夫和小聾子走了出來,聲音鬧的挺大,引的附近住戶們走出來,讨論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會是屍僵進來了吧?”
“不能,日夜都有人巡邏,路口都封住了,怎麼還能進來?走,過去瞧瞧。”
廖大夫有心過去看看,但放心不下孩子們,便讓小聾子過去,還道:“被往前湊,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就趕緊回來。”
論逃跑,小聾子比宿星還厲害,當即點頭小跑着過去了。
一炷香之後,小聾子帶回來一個不妙的消息。
“你是說,他将老娘咬死了?”
“是,到的時候那人已經被捆住了,他妻子差點被傷,我看那人的形态與屍僵差不多。”
廖大夫感歎:“可憐人。”
出了這檔子事,鎮長立刻召集人手挨家告訴,若是有異變不得隐瞞,要立刻禀告。
誰也不知道邪祟會在哪裡,下一個變成屍僵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