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因回屋收拾東西去了，林卓禮也讓保镖推着輪椅跟上他，主要是謝因現在狀态有些不對，走路飄飄忽忽，魂魄好似遊離在體外似的，林卓禮不放心。

“爺爺！”林長甯大喊，林卓禮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跪好，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林長甯立刻慫了，他老老實實跪好。

謝因的動作很慢，他經常收拾完一件東西就開始停頓，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突然回神似的開始繼續。

“……你在找什麼？”林卓禮看他已經在屋子裡找了兩遍。

“小說，一本小說……”

謝因記得他當時看完就鎖了起來，但他不記得他把那本小說鎖在了哪兒。

“你放哪兒了？”

“我鎖在……一個小箱子裡。”謝因扶着頭努力想。

“你不是已經收了起來，在衣服的下面，行李箱裡。”林卓禮道。

謝因去看，果然那個箱子就在那裡，但是他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放的，更不記得自己碰過，謝因用力想，但頭卻越來越疼。

林卓禮歎息一聲:“小因，不要再想了……”

“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為什麼剛剛發生過的事我都會忘記？”謝因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四年的一切他都不記得，他四年前為什麼出車禍，半年前爺爺又是因為什麼出車禍，他為什麼會得病，為什麼會愛上裴忱……他通通不記得。

就連剛剛親自放起來的東西他都不記得，明明是他親自做的，卻又仿佛根本不是他做的。

“爺爺……如果我永遠忘了一切，那我還是我嗎？”

“你在說什麼，你當然是你了，你隻是遺失了幾年的記憶而已。”林卓禮拍着謝因的肩膀安慰:“回去也不要工作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阿因……”

裴忱剛剛回來看見跪在院子裡的林長甯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看到謝因現在的情況他心如刀絞。

謝因的身形單薄脆弱得像快碎掉的紙人，他渾身都寫着疲憊，裴忱感覺随便一張紙都能把他壓碎。

林卓禮看裴忱來了便走了，裴忱關上門走到謝因面前蹲下來，他揉開謝因的手，裴忱的手上已經沾了謝因的血:“阿因，你掐我好不好？”

“……走開。”

謝因去推他，推不開。

謝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手掐出了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他遺失的不僅有四年的記憶，還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他現在覺得自己不是謝因，他以前沒有各種矯情的病，也不會動不動想哭，更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和思想，也不會把剛做過的事情忘了……

裴忱把地上的謝因抱起來放在沙發上，他拿出醫藥箱幫謝因清理傷口。

謝因這才現在裴忱右手腕處有一個齒痕，看起來應該已經很久了，不過應該咬的很深，現在還留着明顯的疤。

“這是……我咬的嗎？”

“是你以前咬的。”裴忱摸了摸齒痕，眼含笑意。

謝因不理解，難道被咬了還開心:“……你喜歡被咬嗎？”

“喜歡被你咬。”裴忱已經解起了衣服:“我身上還有你咬的，你要看嗎？”

“誰要看……你住手。”謝因把手伸到裴忱面前:“……塗藥。”

裴忱握着謝因的手繼續塗藥，看謝因神色緩和了一些才道:“阿因收拾東西，是要回去嗎？”

“回去吧。”

“别生氣了，我幫你收拾，你坐在這裡就好。”裴忱輕輕捏了捏謝因的臉。

看裴忱有條不絮地收拾東西謝因才知道自己有多慢，他收拾了很久也隻收拾一點東西，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裴忱很快收拾完了東西，他們走的時候林長甯還在院子裡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