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納接道:“它們的叫聲,嘶啞的叫聲,聽到了嗎?”
初逸挑眉,假裝沒聽懂:“會長放心,特林已經自食惡果不得善終。”
霁月盯着萊爾納的眸子看不清情緒,他什麼也沒說,就這麼沉默地往裡間走去。
待他們的腳步聲漸漸聽不見了,萊爾納才眨了眨被天鵝刺痛的眼睛,嘴角緊繃成一條向下的弧線。
初逸跟着霁月進到一間辦公室,沉重的木門被推開時落下簌簌灰塵。室内陳設皆被絨布覆蓋,大緻能看得出來辦公桌和休息區的布局,還有一面空置的書架,角落裡突兀地擺着的幾盆綠植依然生機勃勃。
“安姨走了之後,我來過幾次,”霁月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揭開絨布,“書都搬走了,她日常辦公的這些還是保持的原樣。”
初逸打量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和坩埚,轉頭問他:“安姨研究魔藥學的?”
“……”霁月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彎腰時垂落的長發掃得人心癢癢。
“嗯……”初逸收回目光,“我跟你差不多大,叫前會長太官方了,叫安姨好一點吧?”
霁月沒說話,繼續整理罩布,算是默許了。
初逸也不再開口,靠在一邊仔細打量着室内陳設。等到辦公室全部整理好,霁月才打破沉默:“看出什麼來了嗎?”
初逸搖頭,視線卻在圍着那幾盆綠植打轉。
霁月召出法杖,輕輕朝地面一劃,法杖經過的深色地面上依次亮起泛着綠色熒光的圖案,所有圖案最終組成了一個巨大法陣。
“室内的布局都在陣眼上。”霁月道。
初逸看着自己腳下踩着的一株藤蔓圖案,感覺有一股氣流順着雙腿在往上遊走:“這是什麼陣?”
霁月撫摸着手邊圓潤光滑的桌角,輕道:“安姨給它起名為‘生生不息’。”
“你可以理解為,這整間房就是一個巨大的醫療倉,人隻要在這裡面,□□和精神力的損傷都能自動痊愈。”指尖用力,木質桌角差點被掰下來一塊,他接道,“除了黑魔法。”
初逸了然,怪不得那些綠植這麼久了還健在,從進門起就感覺輕松很多的身體也有了答案。不過,霁月說過魔法的本質是物質交換,既然此陣能夠生生不息地運轉,那麼……
“陣法的供給源是什麼?”他試探地問道。
霁月靠在辦公桌後的藤椅上,望着窗外将近西斜的紅日将攀垂在玻璃上的葉子照成黃綠色,許久才道:“萬物生靈。”
看着他被樹葉陰影遮住看不清情緒的眼睫,初逸心思微動。
“或者說是,”果然,霁月轉過頭來,一雙水色眼瞳波光湧動:“創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