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酒局的進行,桌上多了三個空的白酒瓶,也預示着酒局基本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他帶來的鄭主管和對方的錢博已經徹底癱了;吳迪低着頭,用手撐着額頭,一看就在強撐,而方樂呢,中間出去吐過一次了,此時正在猛喝水。
“小樂,喝酒啊,别喝水。”趙經理靠近她,滿嘴酒氣地說:“趙哥還沒盡興,再陪趙哥喝幾杯。”
“……我、我……真、真不行了……”方樂為難地賠笑。
“我都行,你們年輕人怎麼能說不行?!”趙經理反而更來勁了,甚至想去抓方樂握着酒杯的手,“不給趙哥面子是不是?”
突然,他的手被一股力量牽制住,一擡頭,見是夏星驿站在他旁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捏着他的手腕,目光冷淡地俯視他,“看來趙經理還沒盡興,巧了,我也是。”
其實夏星驿是可以裝醉的,畢竟錢博已經不行了,他個外調來幫忙的,也能退場了。但是通過剛才的體驗,他深切地感受到,就是拿錢,他也幹不了這活。
他實在讨厭飯局這種浪費生命的活動。
現在的問題是,不管他千杯不醉,還是一杯就倒,李随真都有可能再給他安排這種活兒。
他得想個法子,叫李随真斷了這個想法。
“你……你沒醉嗎?”趙經理這才意識到小夏居然安然無恙,因為他一直很安靜,他以為他早就不行了。
沒想到不聲不響的,現在還屹立不倒,這可不行。
難道他喝得不夠多?不可能!每次斟酒,他都嚴格監視着在場的人,确保每個人都喝進去了。
而這個夏星驿每次都喝掉了,他以為他早醉了,隻是強撐,但這會一看他,臉不紅,話不抖,看起來很十分正常。
趙經理臉紅撲撲的,指着夏星驿,滿是醉态地說:“看不出你這小夥子有内秀,行,再來!給趙哥滿上。”
方樂見狀,忙給夏星驿騰地方,躲到了一旁,她想叮囑夏星驿别莽撞,量力而為,但舌頭卻和身體一樣都不太聽使喚,隻能目光恍惚地看着他們。
夏星驿新開了一瓶白酒,給趙經理斟滿,對方呵呵一笑,一口喝掉了。
夏星驿給兩人都滿上,溫笑道:“您說今夜不醉不歸,但我看您還有餘力,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我們沒陪好。”
“呦呵,小夥子有點意思。”趙經理也有點喝高了,叼着牙簽,揮舞着手,大嗓門指揮道:“滿上,滿上。”
夏星驿不慌不忙地按照對方的吩咐做,并道:“就快到小長假了,關于促銷活動,我們這邊拟了幾個方案……”
“先别說這個!咱們喝好,感情到了,什麼都好說。”趙經理攬着夏星驿的肩膀,噴着酒氣說。
“說得對,感情深一口悶,這感情深淺都在這酒裡了。我對趙哥的情誼似海深,今晚上一定叫您感受到。”夏星驿邊倒酒,邊悠悠地說。
“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能晃點你趙哥啊!”
一個小時後。
酒桌上,杯盤狼藉,趙經理臉色通紅,眼神迷離,整個人像癱在椅子上似的,隻能用手扶着桌沿勉強支撐。
他咽下一口酒,像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可胃裡翻騰的感覺讓他有些後悔剛才的豪言壯語。
“那什麼……”趙經理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你、你之前說的促銷方案,你帶來了嗎?給我看看……”他艱澀地說,不停地深呼吸,試圖趕走胸腔裡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覺,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好想吐,一滴都喝不下了。
看着笑眯眯,還在不慌不忙倒酒的小夏,趙經理在飯局上出道二十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慌亂,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