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便請他來仙盟吧。”任平生沉聲道,“想必待到線索明了,盜竊之人也已逃之夭夭。若能追查出是何許人也,我定追其至天涯海角。”
問飛鴻:“賊人可還留下别的線索嗎?”
任平生歎道:“還屠戮了看守的仙盟弟子,手段極其殘忍,若我知曉他是誰,定然不肯輕饒。”
問飛鴻不忍道:“原是如此……若有所需,我也定會相助。此等奸人不可放任。”
“多謝二位出此策,我已有所打算了。”任平生拱手道,“待到冉樓主回應那日,我再請二位來。”
問飛鴻客氣告辭,牽着風煙離開了仙盟。
回了客棧,問飛鴻還有所思慮,愁色不改。
風煙第一件事便是脫了外袍上榻,伸手牽過問飛鴻一縷發絲,摩挲于指掌間。除卻聽聞冉蔚之之事時,風煙一直是如此輕快神情,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橫豎不危及天水泉于飛雪城,他定然不會多麼用心,幫過就算,不可能做什麼送佛送到西之事。
因此此時他順勢拍拍問飛鴻頰側,将人勾至榻邊,“怎麼?還有什麼顧慮麼?說來聽聽。”
“師兄,倘若當真有一夥人相約對神兵出手,你我豈非成了靶子。”問飛鴻倒在風煙身旁,枕在風煙小臂上,半是憂愁半是纏地望過來,“甚至都敢對仙盟出手,觊觎神兵之人果真是膽大包天。”
風煙微涼的指尖描過問飛鴻眉弓,他莞爾道:“好捏的軟柿子才叫靶子,打不過的,那是祖宗。否則為何要暗中竊取,直接去任平生手中明搶不成麼?”
“師兄說得是。”問飛鴻微翻個身,擠入風煙懷中,“有師兄在,我沒什麼可擔心的。”
“我知道你與任平生交好,況且飛雪城與仙盟同出一脈,親近些也正常。”風煙将問飛鴻摁在枕上,拆下他發間嵌着榴石的簪,将青絲撩亂,如錦緞垂綴。
問飛鴻抵上風煙肩頭,掌下風煙的體溫近了,他也不由得别過臉去,卻遭風煙垂落的發絲掃過面頰,勾得心頭陣癢。
“有時候我說什麼話、出什麼主意,你也不用盡聽。這是我的處世之道,你未必要行此路,你也不小了,知道自己背後的是飛雪城,有分寸。有什麼想做的便去……”風煙拆他發冠的動作一頓,失笑道,“你躲什麼?我能吃了你不成?”
問飛鴻都快躲進床角了,聽風煙此言,不慎撞落了束起的床帳。紗簾床帷半掩天光,叫問飛鴻又想起那日,天水泉最豔最麗的晴光。
“師兄……”問飛鴻摟住風煙腰身,用尖削的下巴蹭了蹭風煙肩窩,順勢偎在風煙懷中。
他算定師兄不會責他半句,便得了寸又進尺,将風煙同圈在帷帳深處,笑鬧之間青絲結纏,扯得頭皮都麻了,問飛鴻解也解不開,一時氣極,索性往風煙身上一栽——不想管了。
風煙啼笑皆非,便也由問飛鴻靠着,拎起打結的長發,輕撥挑開,因着動作不緊不慢,看着分外輕松些。
“師兄每回都如此。”問飛鴻嗔怨道,“怎麼半分不動的。”
風煙:“那你還想要我怎樣?省省吧,我可不是話本中人,沒那般精力旺盛,到底是比不得你們年輕……”
他的尾音被咽回腹中,是問飛鴻牽起他的手,落了個親昵的吻。
問飛鴻面有绯色,轉睫之間波光動人,“師兄也是風華正茂時,何出此言。”
綢帷一拉,床榻内便無端生幾分暧昧之意。風煙屈指勾着問飛鴻衣領,叫他跟至身側,不依不饒地纏上來。
“師兄行行好,”問飛鴻膩進風煙懷中,嗅間他衣上淡香,分不出究竟是熏香還是藥氣,“可放過我吧。”
風煙懶躺着,笑道:“若我不呢?”
“那便——”問飛鴻對上風煙目光,又不由得起了氣來,“請師兄恕我不敬了。”
着實不敬——
風煙癢得喘不上氣,不輕不重地拍推問飛鴻胸膛,“好了、好了,你是狗嗎,這樣愛咬人。”
“才沒有。”問飛鴻試吻風煙唇角,又與他好一番癡纏,用下唇蹭過自己留在風煙頸側的齒痕,“師兄什麼時候與我去飛雪城結契?”
被作弄得失态,風煙在問飛鴻放松之際喘了口氣,撥别起鬓邊散發,稍直起身子。
“說的什麼話。”
風煙俯身捧住問飛鴻紅燙的面頰,與他唇齒摩挲,“這論調不祥,以後少提。”
分明是肺腑之願,卻平白得了這麼一句,問飛鴻轉眼便失落起來,“師兄不願麼?”
“你我之間不必要這些那些,太虛。”
到底是微苦的藥味,但風煙的唇齒仿佛沾了蜜,他如此哄上一句,問飛鴻便半點兒氣不起來,不由得回抱住風煙,與他換個安撫的吻。
雲牽雨繞,心鳴如震,卻飄忽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