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東西?
風煙想了想,自己這種從來不招動物待見的家夥或許不能理解問飛鴻這種向來貓膩狗黏的人,便收了烽火,揚揚下巴,讓他一試。
問飛鴻試探性地放出靈力,那怪模樣的東西警告性地張牙舞爪一陣,卻又在熟悉了問飛鴻的靈力後莫名安靜下來,收斂了動作,甚至伏在問飛鴻掌下。
不由得叫風煙驚奇,世界上還有這般怪事?平常問飛鴻招貓狗喜歡也就罷了,這怪模怪樣的四不像又看中他哪了?
問飛鴻皺眉,“我好像能明白……你、你們是被人縫合成這樣的?”
那四不像應了一聲,仿佛能通人語,在回應着問飛鴻的問題。
為首的虎頭忽張開巨口,靈氣聚成漩渦,竟将最近的問飛鴻拽了過去,而腳下的銀台機關打開,露出個黑洞洞的口來,讓問飛鴻落了進去。風煙欲追趕上時,卻被拒之門外。
風煙罵一聲,揚起烽火将那獸影劈散,鞭尾砸在銀台上,将本就不怎麼堅硬的白銀砸凹一塊。
不好。
有幾名年輕修士跟着入了樹腔内,看不出哪門哪派,但人數不在少。
就在他們墜落時,天頂本還透下些光亮的樹洞緩緩閉合,被層層疊疊的藤蔓封死,他們被困在了這一方樹腔内。
還有人在,放火燒光是不成了。風煙稍冷靜片刻,将目光挪至眼前的銀台上。
他步至銀台中央,早已覺察到腳下有一大陣,阖眼便欲解陣。可電光火石間,陣起光洇,風煙忽覺渾身刺痛,瞬間便發覺自己落入了一共感之陣中,與陣主共分痛楚,是拿來折磨人的東西。
陣主究竟是……風煙竟發現此陣自己無法破解,定然有破綻,但他未能找出,說明布陣者造詣遠高于他。陣是人族之技,定然不是那頭四不像設計的,莫非是百靈君?但按照風煙的猜想,百靈君應當沒有這本事。
也不是沒有可能,大啟開國時,仙人創立輝元,又熔天下金戈鑄成十八凡鐵之楔,釘死在龍脈上,使世間靈力更為稀薄。因此誕生于此世的風煙無法想象龍脈被釘死之前的修者有如何之能,他的推想有偏差也說不定。
區區痛楚,風煙并不放在心上,推斷出陣主大概是被肢解了,才能這般渾身沒塊好地。
還提得動烽火便不打緊。風煙蹲下身,以靈力探知銀台結構,才發現銀台不知如何與樹根融接,渾然一體,方才問飛鴻落進的地方恐怕又是一個樹腔,燒不得。
“師兄。”
耳畔出現問飛鴻的聲音,還算安定,風煙知道是聽音石派上了用場。
“師兄那邊情況如何?可有什麼異動?”
風煙:“不用管,先說你的。”
“此處……像是一座宮殿,我不太通曉建制,看着頗為古樸。”
“細說下模樣。”
“大都是些青銅的東西,頭頂有塊牌匾,上面寫的字已看不懂了。前方有刀尖般的一段路,我怕是機關,沒有上前,那邊還有一處殿廳,看着像主殿。”
“青銅?不是樹?”
“兼而有之吧,主體是樹幹構建,青銅像是裝飾。”
“知道了,你躲去安全的地方。”
青銅作殿,那是近萬年前的舊俗了,這東西或許遠比他設想的古老。風煙一鞭子砸下去,将銀台砸出破口。
燒不得,又不是拆不得。風煙翻出玉扇,靈力如風,将四周藤蔓斬斷,又漫至四周木壁,周旋蓄力,上揭而起。
有年輕人架不住這樣浩瀚的靈力直沖,被帶飛了出去,好在有同行人幫襯,風煙又有留手,這才不至于負傷。
風煙管不了那麼多,哪有讓人給他們兩面包抄了的道理。雖無兵刀依托,但風煙對靈力的掌用出神入化,也如沖天之刃般直破雲霄。這巨木不知什麼材質,或許也是樣靈物,竟堅硬無比,風煙這麼一通下來,沒能拆幹淨,隻在天頂上劃開了一道供兩人并肩而行。
風煙掃了一眼,道:“不怕死的可以深入,我不保證這裡會發生什麼。”
秘境之中選擇在己,風煙能做的僅僅是給他們留一條退路。餘光瞥見有幾人從破口離開,但也有人留下,風煙沒有搭理,而是躍入銀台下,墜入無止境的黑暗中。
在陰冷逼仄的黑暗裡,風煙嗅到一股淺淡的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