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少廢話,幹不幹。”
沈鎮胳膊一抱,開始與風煙扯皮,“你話都不說清,我能幹什麼?要怎麼幹?”
風煙無奈,招招手,要他附耳上來。沈鎮聽完便改了神色,将風煙稍推開。
“這可是開不得玩笑的,有必要做到這份上麼?”
風煙:“對陳王,不由得我不警覺些。”
忽起敲門聲,不等他們探問是誰,來人便自報了家門。
“師兄、沈大哥,是我。青青放了學,我便打聽你們在這,不知道能不能得空一同用膳?”
風煙與沈鎮相視一眼,沈鎮先開口道:“好、好,鮮滿樓怎麼樣?”
問飛鴻似是失笑,“沈大哥果然還是喜歡。”
風煙一把将門拉開,卻與趴在門闆上的小孩打了個照面,一時間不由得踉跄一步,惹來沈鎮嘲笑一聲。
這飛雪城獨苗的小公子倒是天不怕地不怕,還眨巴雙眼睛望着風煙,又看看身後的問飛鴻。
“風白清,好沒禮貌。”問飛鴻按住孩子肩頭,“這是你師伯,不可冒犯。”
太尴尬,風煙真是對小孩喜歡不起來,隻好擺擺手,“無妨。”
但這孩子到底與他沾親帶故,五年前又跟着他奔波過一段時日,更何況,是飛雪城唯一的小少主,問飛鴻僅有的弟子。風煙不喜小孩,也不至于當真擺出什麼姿态來與孩子計較,隻一颔首,便将話扯開,催着問飛鴻快些去那什麼鮮滿樓。
問飛鴻這城主做得不錯,對城中有些什麼鋪子、吃食都了如指掌的,竟能跟沈鎮你一嘴我一句地濤一路,叫平素不怎麼出門的風煙不由得“歎為觀止”。
風煙無意搭理,但架不住青青——風白清這小孩總不住回頭望他,也不曉得藏一下目光,直勾勾的,先叫風煙不自在了。
他心道:我和他計較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這師徒倆一個德性,問飛鴻竟也停下步來,牽起風煙的手,“師兄在想什麼?”
“無事。”風煙也就由着問飛鴻去了,沒有掙開,“倒是出我意料,你還算是會養人的。”
“師兄也看到了,飛雪城是如此好地方。”他彎起了眉眼,月似的彎鈎,“我便說,在這兒定能長命百歲的。”
他忽然将風煙拉住,落了沈鎮一步,甚至上前來,把風煙擋了個嚴嚴實實。
素弄刀劍、卻也秀麗的手指微曲,卡進了風煙的腰帶間。問飛鴻從袖中摸出一隻紅繩編結的花樣,三兩下輕系在風煙腰帶上。風煙平日常着素色,這麼一點紅意,太過熱烈惹眼,實在與其人不怎麼相配。
“學了好一會兒,才編出這麼個像樣點兒的,師兄可别笑我。”
問飛鴻擡眼看過來,那些碎軟的同心結的餘線自他掌心滑落,如滴落的豔濃的血。
“當真巧手,這女工的活都能學會。”風煙捧過問飛鴻面頰,一步繞他而過,“你倒是閑情不淺。”
問飛鴻這便跟上來,莞爾道:“師兄來後,飛雪城也安定不少,自然是不如以前忙碌的。就是不知道,我得了閑,師兄可有空陪我去城外走走?”
飛雪城外還有些什麼東西?
風煙興趣不算大,但既然是問飛鴻麼,自然有他可折騰之處,便輕快應了,“好啊。”
人到鮮滿樓,風白清也不叫他們尴尬,自個埋頭苦吃,幾個大人隻說些不打緊的閑話,問飛鴻将這一趟途中見聞說與沈鎮聽,惹得沈鎮大為不滿。
“把飛雪城這攤子丢給我,你們倆倒好啊!”沈鎮捶胸頓足,“再不準了!下回可得輪我玩去了!”
風煙颔首,“再好不過,下個月我想派人去仙盟遞信,便由你去得了。”
沈鎮怒道:“誰說我想幹活了!”
幹不幹可不由得他——飯後問飛鴻溫聲細語地打發了風白清,叫他跟沈鎮走,自個則牽着風煙不肯撒手。沈鎮一見這樣子便氣短,但也大概是在飛雪城帶慣了小孩,罵罵咧咧幾句,領着風白清走了。
飯菜不餘多少,隔着滿桌殘羹,問飛鴻從桌下牽住風煙,“那可說好了,師兄今日是我的。”
風煙失笑,“這便算是賣給你了?”
問飛鴻:“自然是要師兄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