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組織,聽不懂。”大強語氣僵硬。
顯然,兩個哥哥都是老油條。瞧虛弱的小強并不開口,但每每聽到問題,都是下意識瞧哥哥們的反應,符葉突然向計宋附耳。
計宋闆着臉起身,從收費站常備的口罩紙盒裡抽出幾張淡藍口罩,不由分說塞住二強的嘴,又添張黃符,不讓大強說話。
“現在開始,我們隻需要你回答問題,對,就是你,小強。”
符葉問:“你們的組織叫什麼名字?”
哥哥隻剩肩膀和胳膊還能微微搖晃,生怕弟弟犯毛病,條件反射将名字說出來,他連忙甩肩暗示。
注意到的計宋将他們的座椅拉遠些。
幸好三弟雖然憨,但還是識大體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沒有組織。”
計宋怒喝:“撒謊!”
符葉清嗓:“衛青松、陳貳、趙建設,都是你們組織裡的,你都認識吧?”
陳貳就是在超星電影院被捕後,被毒殺的黑袍人首領。
三弟的表情茫然:“我不認識趙建設。”
瞬間,兩個哥哥都露出絕望的神情,計宋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當然不認識趙建設,因為趙建設是妖管局後勤部門的,也就是說,其餘兩個你都認識,還說沒有組織?”
二強腦袋前伸,嗚嗚出聲,示意計宋摘掉塞住他嘴的口罩。
“求求你們,讓我回答問題吧。”二強懇求,繼續審三弟的話,就算他們今天被同伴救出去,也難逃被滅口的下場。
“隻要你說實話。”
符葉的語氣驟然變冷,羽毛傘也輕柔飄出雪花,營造溫馨雪景。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隻是需要我們來這。”這模棱兩可的話說完,冰冷的絨毛就降落二強的肩上,他哆嗦着開口,“我隻是猜測。”
“猜測,什麼事情有重大突破,上層有大動作,所以需要消耗妖管局的精力。”
符葉的手指輕輕點手臂。
也就是說,如果這神秘組織的計劃順利進行,他們應該在入城高速殺掉人類,妖管局會在事件發生後派出人手來調查這件事。
隻派出一隊人馬顯然是不可能達到“消耗妖管局精力”的标準的。
今天的妖管局光早晨出外勤的人員就有十個。如果後續再有新事件發生,妖管局會源源不斷往外派人處理,直接達到清空妖管局的目的。
怪不得海藻現在都沒到,也許被别的事情纏住了。
“你們還有多少人做這種事?”
“具體不知道,但肯定有七八隊。”
“你們發現妖管局就在入城高速後,有沒有求援?”
随着二強點頭并說最近的隊伍會來支援,符葉和計宋對視,心情都不太美妙。這樣看對方的隊友會比己方率先到達。
他們背後的組織,通過多件難纏的事情消耗妖管局的精力,使他們抽不開空閑察覺到,他們背後隐藏的最終目的。
那些真正見不得光的秘密。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難不成是進妖管局偷東西?”
二強頓住:“這應該不能吧,妖管局有什麼東西值得偷啊,根本沒必要搞這麼麻煩。”
“你們是怎麼跟老闆聯系的?”
關鍵詞出來,二強咕咚咽唾沫:“什麼老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們的心口都印着鈴蘭,全部聽老闆的調遣,不是嗎?”
這次就連木偶都咯吱咯吱搖頭,對老闆的事情予以否認。要麼出于忠誠,要麼出于畏懼。
“隻要你說出來,我和計宋……你們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我身邊的,就是妖管局綜合辦公室的主任,除了局長,他的職位最高。隻要他保證,你們說出的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秘密不會跑出這間屋子。”
計宋心虛撓撓下巴,倒沒忘記演繹人設,沉聲說:“她說得對,我能保證。”
二強苦澀:“我們真不能說,也不知道太多,老闆的事情就是把我們殺掉也不能說,至于組織……壓根不能提,不可以提。”
就在這時,符葉身後幽幽傳來一道聲音:“到底是不能說,還是不能提,這有很大區别的。”
“是我。”英雨咳嗽,迎着符葉審視的視線虛弱扯起嘴角,重複問,“不能說還是不能提?”
“……老闆不能說。”
“那組織名字呢?”
計宋的耐心降到最低值,眼瞧着什麼都問不出來,他幹脆扯起三弟的脖領:“搜搜你們的手機就知道怎麼聯系,我們多餘問。”
“也根本沒必要留着三個。”從三弟外套内兜裡掏出手機扔給符葉後,計宋陰恻恻笑起來,幹脆将他往門外扯。
木偶盡最大努力晃動,将符紙咬得窸窸窣窣。
額角的冷汗流下來,二強被铐着的手指抖得不像話,他在弟弟求救的呼喊聲中閉眼,眼角滲出淚來。
陷入掙紮的思緒加重他的痛苦,此刻心痛如有實質,壓得他沒法呼吸。
“吱——”
玻璃門發出的刺耳聲音如同死刑的判決,他倏地站起身,不由自主追向那方向半步。
“别……”牙齒和嘴唇齊齊顫抖,他瞟一眼鼻涕眼淚橫流的弟弟,“不能說老闆,但組織的名字……有印記的妖怪不能提。”
這有什麼區别?符葉茫然看英雨。
“不能說代表不想說,不能提,等于沒辦法說。”英雨的腳腕受傷,不能站起身,隻能示意符葉将貼住木偶嘴巴的符紙摘下來,“那辦法就簡單啦,組織名字是不能提,但拆開分成單個字總能說吧?你們輪流,一人一個字。”
符葉恍然大悟。
“循。”
“仙。”
“會。”二強跌坐在地,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