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真的吧……”淩郴的聲音漸漸小了,尴尬地笑笑,撓了撓頭,“這個夢的觸感有點真哈……哈哈……哈……”
破嘴,我在說什麼啊?
看着邢秋雨愣住的面容,多半是真的,他的心逐漸沉了下去,懊惱自己真的在半夢半醒的情況下調戲了邢秋雨。
“想什麼呢?”邢秋雨卻是笑起來打破了尴尬,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當然是夢啊,怎麼可能是真的。”
“那就好……”
是夢就好。
淩郴心虛地拍拍胸口。
等等,不對!
淩郴無端回想起剛剛額頭上還帶着冷氣的手指以及難得見他穿起的高領,突然一陣心悸,有一種從高樓下墜的無力感。這種種迹象表明,基本可以确定他的猜想,隻是邢秋雨不承認,他也隻能順着梯子往下爬,總不能去扒人家衣服吧?多沒禮貌。
他看向邢秋雨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抱歉:為了找這件高領,把整個家都翻了一遍吧?辛苦了辛苦了……
倆人心虛地别開臉不敢去看對方,默契在此刻達到了滿分。
詭異的氣氛,連空氣都是尴尬的味道。
一陣歡快的鈴聲響了起來,倆人都差點吓得魂飛飛,驚叫着跳起來抱在了一起,等發現隻是手機鈴聲,又迅速撒開手,然後同時說道:
淩郴:“我接個電話。”
邢秋雨:“我去給你做早餐。”
來電的是淩雲志,他難得有一天假期,想着帶淩郴出去吃個飯,增進一下父子感情。
所以等邢秋雨端着炒米粉出來的時候,淩郴已經穿好衣服準備出門,隻匆匆留下一句渣男一般的“抱歉,我該走了”便落荒而逃。
隻餘邢秋雨一個人面對着炒米粉黯然神傷。
淩雲志一早就回了家,早知道了淩郴不在家這事兒,但也不拆穿,隻淡淡問了句“去哪裡玩了,玩那麼開心,家也沒回。”
淩郴雖然不夠心細,卻對這些事兒尤為敏感,盡管不知道邢秋雨和他爸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但他能敏銳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氛圍已經同以前不一樣了。
便打着哈哈糊弄過去:“昨兒個段汐生日嘛,玩得晚了點,就幹脆沒回家睡。”
淩雲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以為他是去段汐家休息了,也就沒再問那麼多:“那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嗨,都是親兄弟。”
嗯,親過的兄弟。
淩郴又開始心虛了,心不在焉地想起了早上那幾個吻來,滿腦子都填滿了邢秋雨,也不知道邢秋雨怎麼看他。
一大早上這麼的……孟浪……
想得他吃個飯也不專心,連淩雲志問他問題都沒怎麼聽見。
淩雲志招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郴,回神啦,想什麼那麼入迷?”
“邢……”淩郴差點沒刹住車,緊急轉彎補救,把邢秋雨三個字吞了回去,“我在想這次考試我行不行,我好像考差了。”
“沒事,考差了也不要太緊張,好好努力,重新追上去。”淩雲志笑容和善。
淩郴小心試探:“所以我跟秋姐申請和班上的學霸坐一起了,他教了我很多東西。”
聞言,淩雲志更開心了:“那不挺好嗎?好好跟人相處,别鬧矛盾了。”
“好好好!”淩郴忙不疊地點頭,生怕他爸又給他劃開了一條銀河橫在他和邢秋雨中間。
一頓飯就這麼膽戰心驚地吃完了,淩雲志問他要不要一起回家,他也不敢回,生怕說多錯多,借口和同學約好了去圖書館看書,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淩雲志心裡覺得奇怪:平時也沒見他對學習有那麼入迷啊?
但他沒細想,也沒注意到淩郴臉上不自然的神色,腦子裡的靈光一閃而過,他沒抓住,隻奇怪了一瞬,便上樓打算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難得的假期,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淩郴不敢回家,也不敢回邢秋雨家,思來想去,竟然敲響了徐焦月的門。
畢竟徐焦月是這麼多個兄弟裡面最好騙的一個了,世間難得。
來開門的時候,徐焦月還穿着睡衣,腦袋上都困得冒泡泡,睡眼惺忪,呵欠連天,随時準備倒栽蔥摔進床上繼續睡覺。
他嘟嘟囔囔地問:“這麼早不睡覺怎麼跑來我這裡了?”
“不敢睡,怕睡出事兒了。”淩郴郁悶,“你昨晚幾點睡的啊,這麼困?我還想着找你上遊戲呢。”
“通宵,和楚雲行那孫子在遊戲裡掰了一晚上沒睡,剛躺下你就來了。”說話間,徐焦月又打了個哈欠,栽倒在淩郴肩膀上,安詳閉眼,“怎麼睡出事兒了,尿了還是懷了?”
這個年紀的男生嘴上都沒個把門,淩郴聽了差點噴他一臉。
淩郴笑罵:“滾蛋,男的怎麼懷?”
“那就是尿了……呼噜……”
沒等淩郴反駁,徐焦月突然精神百倍地支棱起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等等,不對,你剛剛說什麼?”
“你昨晚跟誰睡的啊?”
完蛋,被你小子帶溝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