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七月的福,大家也算是白嫖到了一餐豬肚雞。果汁過了三巡,天色也漸晚,除了楚雲行和徐焦月兩個約了去籃球場比拼以外,其他人都不太想動彈,打了招呼就各回各家去了。
段汐美其名曰護送邢秋雨回家,便理所應當地化身成了他的小尾巴,一路跟他回了家,霸占了他家的大沙發。
燕林生還在花店忙活,家裡沒人,是所有人裡最方便談心的一家。
邢秋雨給段汐斟了杯茶,直言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學霸料事如神啊,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事?”段汐鹹魚癱。
“因為你一般都會找淩郴。”而不是來找我。
雖然說他和淩郴是一塊兒認識的段汐,但淩郴更為活潑開朗的性格更能吸引人,所以除了問題目這種學習上的事情,一般情況下,段汐是不怎麼私底下找他的,更多的是叫上淩郴,他們仨一起。
段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被你發現了,嘻嘻。”
“說吧,什麼事?”
“學霸,我想養七月。”段汐的眼神莫名哀傷,“感覺它天生就該是我的貓,但是……”
這隻流浪了許久的小貓依偎在他懷裡的時候,讓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好像終于有一天,他也是被需要的。
邢秋雨看了他一眼,思慮片刻,一針見血地說出了他的顧慮:“你家不讓養?”
段汐點點頭:“我後媽不喜歡。”
“那你想……?”
“學霸,我可以把七月養在你家嗎?”段汐淚眼汪汪地看着他。
幫忙養貓嗎?
邢秋雨想起來了以前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愣了愣,但還是抱歉地搖了搖頭:“我大姨貓毛過敏。”
“那淩哥……”
邢秋雨又搖搖頭:“淩叔叔不讓養。”
“真的不能嗎……要不我問問?”段汐整個人都枯萎了。
“雖然我想淩郴也很想養,但是真的養不了,我和他以前都問過。”邢秋雨低垂眼眸,思緒一下子拉回了以前。
那會兒他和淩郴才上小學三年級,正是善心大發的時候,看見路邊死了隻小鳥都要找地方埋掉再磕個頭,更何況是看見一隻乖巧可愛的小奶貓在大雨中顫抖着喵喵叫?
兩隻小學雞當即父愛爆棚,抱着小奶貓就要回家,因為燕林生貓毛過敏,所以他們去的是淩郴家。
那個時候淩雲志還不算太忙,那天又正好放假在家,看見他倆鬼鬼祟祟地抱着隻濕漉漉的小貓,皺着眉頭狠狠說教了他們一頓,說貓太髒不衛生,說貓爪子太尖會抓傷人諸如此類,最後放話了,這個家裡隻能養人不能養貓,讓他們把貓送回去。
倆人頂着大暴雨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店鋪,也沒能找到一個能收養小貓的人。
天漸漸黑了,倆人的兒童手表都被家長連環call起來,無奈之下隻能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給貓放了把傘,跟它約好明天再來找它,給它找家。
倆人頂着大雨跑回家,狠狠感冒發燒,第二天好不容易才去到那個地方,結果貓沒了,傘也沒了。
小淩郴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明自己也難受得不行,卻還是安慰他說:“傘是貓撐走了,我看見了。”
盡管他們倆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
“那七月隻能送走嗎……”段汐垂頭喪氣起來,像失去了理想的大石頭一樣癱在沙發上,望着窗外逐漸西沉的日落出神。
邢秋雨抿着嘴不說話,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好像無論說什麼對段汐都是一種傷害。
門外突然響起來了敲門聲,邢秋雨以為是燕林生忘記帶鑰匙,走過去開門。
“邢秋雨,你怎麼不開燈啊?”淩郴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擠進門,笑着揚了揚手上的冰可樂和試卷題集,“我來找你一起寫作業……诶,段汐你也在啊?怎麼這副樣子了?不要悲傷!我們一起暢遊題海!”
肉眼可見的,段汐的精神更加萎靡,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後來,段汐問過一圈好友,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一時間七月的去留成了個問題,在等待領養的日子裡,段汐愈發珍惜和七月相處的時間,隔三差五地就去陳蘊家蹭飯撸貓。
時間久了,陳蘊還拿他開玩笑:“我看你來不是為了七月,而是為了我家的飯吧?”
段汐嘻嘻一笑,夾着嗓子犯賤:“被你發現啦!哥哥家的飯太香了,人家光是想想就流口水了呢!”
“啧啧啧,難怪你吃起飯來像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顔色,隻有飯菜是有顔色的,原來你愛我家飯菜愛得那麼深啊!”陳蘊勾着他的肩膀,調笑道,“要不你認我媽為奶奶吧,這樣天天都能去我家吃飯撸貓了。”
“奶奶?為什麼是奶奶不是媽——去你的陳蘊,占我便宜是吧?”段汐不嘻嘻了。
認他媽媽為奶奶,那他豈不就是我爸爸?倒反天罡!
陳蘊笑嘻嘻:“咱各論各的嘛,我管你叫弟弟,你管我叫爸爸,很公平嘛。”
“你小子是一點虧都不吃啊,淨占我便宜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