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英治收到飛騨糾結了一夜才發過來的短信時,他正在總監部和幾個高層就一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進行無意義的扯皮。
這種例會讓他倍感無聊,于是當手機振動時,他随意打開了那條與葉藏有關的信息。
津島英治疑惑,津島英治不解,津島英治大受震撼——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回家一趟,便找了個理由早退。但當他回到津島宅後就發現葉藏不在家,發了消息給飛騨,卻又得到了對方和伏黑甚爾待在一處的回複。
‘老實說,我對小葉的交友沒有什麼幹涉的想法。’津島英治想,‘但禅院家的那位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個不安定的危險人物。’
畢竟伏黑甚爾離開禅院家時鬧出來的動靜并不算小,津島英治當初也是看禅院家笑話的人之一,很清楚對方是個怎麼樣的角色。
他也知道葉藏是有一點小小的任性在身上的,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出道成為漫畫家就一聲不吭離家出走,也知道葉藏有一點藝術家的通病在,遇見了感興趣的人或事就會在短時間的迅速沉迷進去。
‘我相信小葉的頭腦足夠他保護自己,但對方可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津島英治翻看着飛騨發過來的信息,立刻認識到了伏黑甚爾不但是個職業男公關,還和詛咒師一方有不清不楚的聯系,而正是這兩點拉爆了他心裡的警戒線。
津島英治難得感到有些焦慮。在葉藏顯露術式進入咒高以前,他一直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讓家人得到幸福,但在這兩個多月發生的事情……雖然都不是什麼不可解決的大事,卻讓他隐隐有了人生規劃脫離控制的預感。
他私心覺得弟弟安安穩穩地當一個普通的藝術家或者富家子弟就很好,不需要摻和那些和咒術界有關的人或事。可他也很清楚葉藏和修治一樣,都是那種表面雲淡風輕但内心極有主意的人。
津島英治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請求外援,便挑了津島文治的休假日,把事情和他說了。
至于津島文治——在看完伏黑甚爾的資料後,他表現得比英治更震驚,但關注點卻偏了。
‘小葉一直很受歡迎,這我是知道的,我也早就做好了為弟弟解決由感情問題産生的糾葛的準備。’津島文治兩眼發直,‘我對同性關系也沒有意見,但至少不應該是這種小白臉……’
“不對。”津島文治像是突然聯想到了什麼,“小葉從小到大最喜愛的人都是修治,不可能喜歡上那種類型的男人啊?”
津島英治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咳嗽:“哥,你在說什麼?”
津島文治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有歧義,不好意思道:“……嗯,你知道,雙生子嘛,我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
津島英治若有所思。不知文治的話啟發了他什麼,他思索了一會兒,露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
“謝謝你,文治哥。”他說,“去找修治的确是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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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津島修治,他對葉藏的行動沒有任何意見,畢竟他早就知道葉藏不是那種典型定義上的“好學生”。對方完全接受了被印下失敗烙印的人生,并且無所謂因此受到的任何責難,但即使如此他也會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尋找生存價值。津島修治想旁觀這種掙紮,出于此種緣故,他把葉藏視為自己願意留存于此世的基石。
而且隻要津島修治願意問,葉藏幾乎不會向他隐瞞任何事情,所以他比文治和英治要了解葉藏得多。這會兒看到手機上那頭發來的、關心他和葉藏的話語,津島修治雖然感到變扭,卻意外的沒有多少不适,隻覺得這個世界的津島家居然會出現這樣愛護弟弟的笨蛋可真是奇怪。
“……太宰先生?”葉藏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抱着一小疊文件走了進來。
“——回來了?”
在他路過身邊時,津島修治敏銳地嗅到了對方身上煙草和薄荷的味道交彙在一起的氣味。
他對葉藏的嗜好品很清楚,下意識就想:‘不是香水煙而是薄荷煙,看來阿葉今天沒和女人在一起。’
葉藏的習慣津島修治也知道,對方僅僅是單方地,将這些女性作為承載自己幻想的創作原型罷了,從未有過與她們發展親密的戀愛關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