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大筆錢,肯定會有批号,弄清這筆錢的來處,那女人的身份就好查了。
三人分頭出門去查,隻希望趕在那個女人有動作之前先一步查出她的身份。
“小姐,就是這裡了。”
黃包車車夫在一幢大樓面前停下,沈沛荌付完錢後站在門口,擡頭,隔着幾層台階定定的看着面前滬泰日報四個字。
來往的報社成員看見門口站了一個女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後還是剛來不久的小張被推出去詢問。
“你來幹什麼的?這邊閑雜人等不許久留。”
“我有重要的事,想親自和你們報社社長說。”
報社成員小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先在這等着,我去問一下社長。”
小張忐忑的敲了社長辦公室的門,他其實根本不想過來。
裡面傳出一聲:“進來。”,小張手一抖,開門進去。
“社長,外面有個人說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李墨天正煩着,小張過來簡直是撞上槍口。
“不認識的人放進來幹嘛,誰都說找我有重要的事情,誰都能放進來,這社長幹脆給你當好了。”
小張不敢說話,忙退出去。這幾天報社的人都看的出來社長心情不好,誰都不願意來觸眉頭,沒辦法,誰叫他資曆最淺。
李墨天正因為得罪了周京煦的事情煩着,因為周京煦登報和滬泰日報解除合作關系的原因,這幾天滬泰日報的銷量逐漸減少。他去偵探社找了周京煦幾次,都吃了閉門羹。
眼見合作化為泡影,他懷恨在心,一咬牙,就發報嘲諷了周京煦一番,這下子是徹底鬧翻了。
小張無故被罵了一通,對着沈沛荌的時候語氣自然不善:“你回去吧,社長說不見。”
“能不能再幫我,”
小張不耐煩的打斷她:“都說了不行了,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就因為幫你去通報,我還無辜被罵了一頓。”
沈沛荌聽完後也不惱,從包裡拿出一封信,“勞煩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們社長,”她見眼前這人又要拒絕,接着說道,“這封信能幫助你們社長解決眼下煩心之事,而你,會因為送了這封信而得到你們社長重用。”
小張将信将疑,終究是被她的一番話說的心動了,把信收下,心裡想着大不了就是再被罵一頓。
“勞煩你了。我還有一句話,望轉告你們社長。蛇打七寸,動作一定要快。”
小張擺擺手,“行了,快走吧,信我會幫你轉交的,但社長每天日理萬機的,看不看還不一定呢。”
沈沛荌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停留,隻再重複了一遍一定要把信交過去。
小張手裡拿着信進門,其他報社成員看見問道:“小張,這信怎麼回事啊?”
小張剛準備說你們誰要看拿去好了,話到嘴邊,又想起那女人的話,送了這封信你就會得到你們社長重用。
“沒什麼。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他打着馬虎眼,把話題轉移了過去,衆人也沒放在心上,隻當是他哪個相好的寫的,他害羞不想讓别人知道。
一下午,小張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立難安,心裡天人交戰,該不該把信送出去。
在記不清多少次深呼吸之後,眼見報社就要下班了,他拿起桌上的信,幹脆的往社長辦公室方向走去。
咚咚咚......
“進來。”
辦公室的李墨天正在收拾東西,見門打開又是下午進來的人,氣頓時不打一處來,桌上随便找了個東西就丢了過去。
“又有什麼事?”
小張心裡歎息,果然不該幫忙過來送信。他把丢過來的東西撿起來放到桌上,想了下還是開口:“社長,下午那人讓我把那封信交給你,說是能解決你的煩心事。”
“那人還有一句話讓我轉告,蛇打七寸,動作一定要快。”
李墨天聞言頓了一下,問道:“信呢?”
小張一聽,忙把信遞上去。
信上沒有署名,是最普通不過的黃色信封,連個花樣都沒有。
李墨天哼了一聲,把信拆開,嘴上說着:“如果沒什麼事,看我不,”他沒接着說了,眼睛剛看了前面幾個字就安靜下來,直到看完之後久久沒有說話。
小張摸不清他的情緒,喊了聲:“社長。”
李墨天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走過來拍了怕小張的肩膀,“好啊,你這次可是為報社立了大功了。”
小張不明所以,“社長,那封信上究竟寫了什麼内容?”
李墨天收起笑容,眼神狠辣,“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他說完,立刻打了通電話:“讓印刷部的老許立馬過來一趟。”
小張出門時和印刷部的老許打了個照面,兩人臉上都是不明所以。小張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辦公室傳來聲音,
“這,這不行啊,這就徹底得罪周家了啊......”
裡面的人也意識到不妥,壓低了聲音,接下來的話他沒聽見。
周家?難道那封信是和周家有關系?
老許進門後,李墨天把那封信交給他,“按照信上的内容去印刷,明天一定要發出來。”
老許打開信,再看完信上的内容後大為震驚,猶豫幾秒還是勸說,“真要這樣嗎?一旦發出去,滬泰日報就真的是和周家結仇了。”
李墨天哪聽得了這些,他此時眼裡燃燒着瘋狂,不耐煩的訓斥道:“按我說的去做就行。老許,你想清楚,你不願意去做,多的有人願意去做。”
老許眼見勸說無用,心裡歎了口氣,把信拿好:“我知道了。”
李墨天看他離開,回頭看着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墨染如織的夜色。
他閉上眼睛,隻需過了今晚,一切都會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