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塵很奇怪,同是過了五重試煉,憑什麼梨行先生的弟子們每天都在放假,而端華先生每天往死裡逼他們練啊練。
再接着練下去,他非累死不可!
借着父親面子,玉塵死皮賴臉地和端華先生告了一日假,久違地出來透透氣。
他抻了個懶腰,正準備好好逛逛這五重天,路過一小樓拐角時,猛地叫人一把抓了去。
光天化日,還有沒有王法了!
指尖金光萦繞,正當他要動手時候,背後捂着他嘴的那人先開了口:“玉塵,是我。”
是平日同他關系很好的小仙娥。
他剛要開口,對面仙娥卻示意她噤聲,看着外面一隊百草閣的仙神們遠去,才開了口。
“救救她……”
*
曆經許多日,赤霄戰神才帶兵回來。
九淵不知他們去了多少天将,單憑他們歸來的狀态看,應是打了一場不怎麼順利的硬仗。
“戰神。”
皓遙遙看向九淵,收起了赤霄劍,示意将士們先走。
“殿下何事?”
若非無事,沒人會來這條路上候着。
“戰神此行如何?”
皓無聲地歎了口氣:“目淵鬼王殘忍暴戾,難纏至極。不瞞殿下,此行我天界将士死傷慘重,如今,勉強算是打了個平手,那鬼王隐匿,我等歸來。”
九淵面色凝重:“鬼界竟有這等人物?怎麼先前未曾聽說。”
“這鬼王乃是後起之秀,橫空出世,未有名号。殿下打聽這個做什麼?”
“沒事,随口問問,辛苦戰神。”
見他沒什麼要問的,皓點頭便走了。
新的……鬼王嗎?
想到花川先前說過的“怕是在鬼界混不下去了罷”,如今應是一語成谶。
若是又枝逃到鬼界,自然應是如魚得水的,可他非但沒有,反而是逃回了天上,叫赤霄戰神追殺的落魄至極。
鬼界應是變天了。
還有就是……
九淵有一個很複雜的想法,第一次遇見又枝是在無名山,之後兩次都是在一重,他逃竄的方向也始終在一重徘徊。
為何花川會如此護着願願,或許還有一種荒唐的可能。
又枝,曾經是神?
和她左眼裡的東西有關?
算了,他們倆不說,就算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是個什麼東西,幹脆不想。
*
按照那仙娥說的路走着,好似走進了一片虛無之中,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周遭皆是礦野,叫人辨不清方向。
奇怪,這種事情分明應該叫個長龍氏來吧。
玉塵沒敢點燈,左右摸索着環顧一周,始終沒見到什麼事情,轉身便欲離去。
一陣鐵鍊拖地聲傳來。
他下意識繃緊了神經,這裡空曠極了,因此有一點聲音便顯得離他很近,很近。
玉塵小心翼翼的回頭,卻對上一雙漆黑的眼,據他不過毫厘。
下意識地要驚呼出聲,可那一瞬,他竟發覺自己害怕的出不了聲,沒出息的跌坐在地。
“何人裝神弄鬼!”
玉塵飛快起身,托起一道掌心焰。
對面那人被突然出現的一團火吓到,跌坐在地,滿臉蒼白,毫無血色。
借着這微弱的光,玉塵才看清那人真面目——隻是個普通小神。
她怯生生的望着那團火,口中嗚咽着,不斷向後爬着,手腕與腳腕上的鐵鍊嘩啦作響。
她瘦小極了,渾身還有數道血痕,破破爛爛的衣服上處處可見幹涸血色,四肢皆是捆着鐵鍊。
這麼弱小一個神,有必要這樣捆着嗎?
不對,他剛剛是被這麼一個小神吓到了???
玉塵托着掌心焰,他走近一步,那小神便倉皇地向後爬上三四步,面上驚恐至極,口中發出嗚嗚的凄切聲音。
救她?是讓他來幫她嗎?
“诶?你為什麼被關在這裡啊?你叫什麼?”
她仍是恐懼的向後退着,拼命搖着頭,發出極細極細的聲音,也叫人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我問你話呢。”
瞧着她抱着頭蜷縮在一起的受驚模樣,玉塵趕忙滅了手中焰。
“我滅了,你别怕啊,你回答我。”
回答他的隻有一陣陣的嗚咽,根本無法同她好好交流。
這讓玉塵煩躁至極。
正欲再問些什麼時,遠處卻見了一絲光亮,是有人來了。
玉塵趕忙捏了個藏身決,不忘告誡她:“你就當沒見過我,别亂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