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感覺就是心髒被重擊。事後百裡铮回憶說。
他自認為是個有高尚情操不落俗套的Alpha,試問,又有哪個Alpha能拒絕一個Omega百米沖刺跑向你,隻為了和你道歉。
而且她還專門等了那麼久,而且她還很可愛。
“我沒有生你的氣,也沒有故意不理你。”百裡铮聽見自己說。
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他在心底默念。
他踩着乘降梯落到樂恬面前,準備好迎接樂恬的怒火。
可是面前的可愛女孩聽到他的回答沒有生氣,反而長出一口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滿眼都是他的倒影,搖頭晃腦地笑:“那就好!剛才那台機甲果然是你!好帥啊!可以也教教我開機甲嗎?”
百裡铮第一反應是環顧四周。現在是兩節課的間隔,人不多,但陸陸續續有人進來,機甲又正對入口,他倆多站一會兒肯定會引起圍觀。所以他問:“你想進駕駛艙看看嗎?”
樂晗拼命點頭。百裡铮示範了一下乘降動作要領,樂晗先上乘降梯,順利進入駕駛艙,百裡铮随後進入,關閉艙門,确認擴音關閉、頻道鎖定私密,自然地從褲兜裡掏出Omega阻隔劑噴灑一圈,解釋道:“以防萬一。”
樂恬點點頭,從兜裡掏出阻隔項圈遞給百裡铮:“新換的。”
百裡铮感覺自己鼻子有些癢。
單人位的駕駛艙裡塞進兩個人,空間狹小,百裡铮坐好後樂恬隻能蹲在他和操作台之間,他的雙手從她的身側穿過,保持了一點點距離,稍微收攏一點就可以緊緊抱住她。
Omega的後頸就在眼前,和想象中的别無二緻,一低頭就可以隔着項圈碰到她的腺體。
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百裡铮一邊打開新風循環一邊給她講解各個按鍵和操縱杆的功能,示範了基礎的動作之後讓她嘗試,出乎他意料的是樂恬上手飛快,适應了一下後很快就能操控機甲做出基礎動作。
要知道即便是Alpha,也有很多人第一堂課花了很長時間去完成這些動作。
百裡铮問:“你之前有接觸過機甲嗎?”
樂恬想了想:“網遊算嗎?‘戰争模拟器’,我在排行榜上哦。”
百裡铮腦内搜索了下,發現樂恬說的那個網遊,其實是軍方開發戰鬥模拟系統的副産物,百裡家有投資所以找過他做測試。遊戲上線後他打過排行榜,入伍後就沒有上過線了。
一提到遊戲樂恬話多了起來:“我懷疑戰役關卡最高難度排行榜第一名那個‘千外’開挂了,但是官方檢測不出來,不然為什麼一直沒有人超越他?用時那麼短,我怎麼都破不了他的記錄。”
百裡铮“嗯”了一聲。
“你也玩嗎?”
“很久沒玩了。”
“有機會一起玩……啊!”
遇到同好,樂恬略有些激動地蹦跶起來,百裡铮眼疾手快護住她的頭頂。正在輸入的指令中斷,機甲動作失去平衡,向後倒下,百裡铮死死把她摁在懷裡,等震動停止才松開。
“沒受傷吧?”百裡铮松開手,方便她起身。
樂恬趕緊爬起來,沒注意躺倒的機甲駕駛艙上方有按鍵,頭頂狠狠撞了一下,複又撲倒,機甲徒勞地在地上撲騰兩下。她揉了揉自己的頭,慢慢起身,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淚水:“沒,沒有。你怎麼樣?受傷沒有?”
百裡铮活動了下,皺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劃傷,和手邊屬于亞瑟的身份識别牌。
樂恬趕忙撿起來,小聲說:“機甲訓練場不讓進,問亞瑟借了識别牌才進來的……标配的小型治療儀在哪裡?”
百裡铮搖頭:“學院的機甲沒有配。”
Alpha受輕傷一般等自愈,重傷直接送醫,小型治療儀功能有限,沒有配的必要。
屬于Alpha血液的氣味在駕駛艙内彌漫,兩人都察覺到了身體不正常的熱度。但現在是上課時間,訓練場到處都是人,兩個人今天一起出駕駛艙,明天樂恬就能被傳懷孕,超級管理員都封不過來的程度。
樂恬掏出抑制劑。這是醫生特别開的那支特效抑制劑,醫生原話“除非你馬上要被上了否則不要用”,她一直帶在身上以防萬一,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用到。
“咔”一聲後,新風系統的嗡鳴聲停止了。
百裡铮暗道糟糕,學院的機甲多少都有點毛病,這會兒新風系統一停,阻隔劑堅持不了多久,離下課還有20分鐘,他不能保證自己可以維持理智,倒不如說,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在溢出了。
樂恬拿出處方抑制劑的動作他看在眼裡。從百裡家回來之後他研究過市面上的抑制和阻隔産品,清楚地知道這支抑制劑的效用和對身體的損害,他不能讓樂恬用。
其實一般的AO遇到這種情況,臨時标記就好了。這個想法很誘人,百裡铮把視線牢牢釘死在機艙頂部。
不行。絕對不可以。
已經有其他人以為這邊是菜雞倒地起不來,開着機甲過來準備幫忙了,他不能現在打開駕駛艙。
百裡铮啞着聲音開口:“我先開到出口去,一會兒你下去,把作訓服領子拉起來,跑出去可以嗎?”
樂恬點點頭。
百裡铮舔舐溢出的血液,含住傷口,單手操控機甲起身走向出口,打開駕駛艙讓樂恬出去後飛快關閉,從監控器裡目送樂恬飛奔出訓練場,然後打開和亞瑟的消息窗口:易感期,來接我,速度。
亞瑟:我就上了半節課你怎麼又易感期?
亞瑟:你對樂恬做了什麼?為什麼她也給我發消息?
亞瑟:訓練場大庭廣衆之下的你收斂一點!
百裡铮:還想不想打排行榜?
亞瑟:馬上到!
亞瑟很快出現在機甲訓練場。
機甲的空氣循環系統還在運行,站在下方還沒有什麼感覺,百裡铮打開駕駛艙門的瞬間,亞瑟頭皮炸開,扔下安撫劑,整個人彈開五米遠。就像有人在機甲訓練場内投放了一顆Alpha信息素炸彈,所有沒在機甲内的人都感受到壓迫感,紛紛逃離打擊點。
百裡铮直接從駕駛艙跳下來,用完整瓶安撫劑。
他剛剛差一點就去追樂恬了,現在心情很不美妙,安撫劑也無法完全平息他的煩躁。
易感期的Alpha對自己喜歡的Omega的占有欲會達到頂峰。
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哪怕是前兩次易感期,他也隻是煩躁而已,沒有想去找誰的沖動。
樂恬對他而言可能有點不同了。
好不容易等安撫劑蓋過信息素,亞瑟走過來,皺眉問:“剛才怎麼了?”
百裡铮黑着臉在終端報修機甲,把識别牌甩給他:“你幹的好事。”
識别牌上還帶着血迹,再看百裡铮的手,亞瑟回過味來,喏喏道:“我拒絕了,但是我也是Alpha好吧?”
樂恬是怎樣向亞瑟開口的?無法拒絕的程度,至少要撒個嬌吧?他不得而知。
他對樂恬來說隻是“認識的比較熟悉的Alpha”而已,和亞瑟排在一起,或許還要給他加上“互幫互助小組組員”的稱号。然而攪動少男芳心的罪魁禍首已經跑路,百裡铮隻好把郁悶發洩在亞瑟身上:“機甲訓練場設置識别牌就是為了防止無關人員進入,導緻人員受傷和設備損壞,樂恬要是受傷怎麼辦?”
或者碰到别的Alpha信息素怎麼辦?百裡铮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覺得安撫劑快要不起作用了。
亞瑟不甘示弱:“那你做得到嗎?你連Alpha安撫劑都不願意帶,我看你的問題更大。”
“沒有你樂恬能進來嗎?沒有樂恬我帶什麼安撫劑?”百裡铮冷冷反問。
“那你兜裡揣的什麼?Omega阻隔劑?”
百裡铮:“……走了。”
那是因為他潛意識裡以為他比樂恬能更好地控制信息素。
可是剛才如果不是他受傷,樂恬根本不會溢出信息素;如果不是他信息素外溢,樂恬也不會發熱。
也就是說剛才是他先動的情,不論是生理也好,心理也罷,而樂恬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這樣發展下去隻能是他單方面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