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學加上實驗室打工，大一理論課考試樂恬閉着眼睛都能拿滿分，她唯一擔心的就是體能課考核。體能課教官提前打了預防針，考核内容是單項加越野的形式，不能組隊全靠自己。

背20kg檢修包4小時30公裡越野什麼的，想想就想死。她都能上百裡铮身了，能不能讓百裡铮上她的身幫她考啊？

“這個目前做不到。”

“我靠，”樂恬被突然出現的光球吓得從床上蹦起來，拍拍自己胸口，“你怎麼出現了？别人看得到你嗎？”

光球閃了閃，浮現出（ >﹏<。）的表情：“我在你的意識呼喚了好久，你沒有回應，隻好消耗能量凝結實體出來看看。這個形态隻有覺醒之後的人才能看到。”

也就是說不用擔心被别人發現。樂恬盯着光球新進化出的顔文字功能陷入沉思：“你之前說過你是麥加一族，那是什麼？”

“麥加一族是古老的宇宙種族，我們沒有實體，以意識形态存在，觀察着每個宙域，尋找有進化潛力的種族。我化身成這種形态是為了方便你辨識出我。”

“為什麼選中了我？”

光球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漸漸鋪滿整個房間，轉換為星輝灑落，形成星河的投影：“每一個宇宙紀元的開始，我們會各自選擇可能發展文明的種族，給予他們引導，之後陷入沉睡，等到下次蘇醒再觀察這些種族的發展。麥加沒有壽命的概念，我們在漫長的時間中，用這種方式來回報誕生我們的宇宙。

“我選擇了人類，而你是人類中最有潛力的那個個體。”

頭頂的星空緩緩旋轉着，樂恬眼裡飛速掠過從宇宙大爆炸起到如今的時光變遷，她沉醉其中，為時間和空間的美妙所震撼。

“這就是宇宙的真實嗎？”她喃喃自語。

“麥加的知識遠不止如此，我與我族的數據庫相連，隻要你的意識能量足夠，就可以查看更多、更高階的資料。”光球原地蹦了兩下，正中的顔文字換成了<(￣ˇ￣)/。

有那麼一瞬樂恬連上了光球的意識，腦中窺見了麥加數據庫中浩如煙海的知識，雖小小一隅，其宏大與浩瀚，也令現在的人類文明望塵莫及。

她盡最大努力抑制住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我要怎麼做？”

“盡可能多地使用你的精神觸角，每次使用你的意識能量上限都得到成長，每成長到一個階段就能解鎖新的能力。”

“就像打遊戲升級一樣麼？原來還是個修仙遊戲？”

“……”光球的光芒短暫地消失了一會兒，像是翻了個白眼，重新亮起後表情變成了（-_-’’），“你要是這麼說，也沒有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我要怎麼稱呼你？”

“對我個體的稱呼麼，多麼懷念啊……那就入鄉随俗，叫我Delta吧。”

房間内的光芒收束，漫天星河随着光球的身影一同消失，留下一聲呢喃似的歎息，“人類即将迎來一場曠世浩劫，命運之人啊，邁出腳步吧……”

什麼曠世浩劫？首都星所屬星系恒星坍塌成黑洞？超級病毒毀滅人類？樂恬想要一問究竟，但無論怎樣呼喚，光球都不再回應。

所有科目都停課了，體能考核被安排在兩周後，樂恬的其他課都已經完成結課考試。這兩周裡她完全泡在實驗室裡，完成了OS搭建和機甲模型，在希比爾和項目組其他人的鼓勵下，以研究成果為名提交給了路決審核。

“路老師叫你過去。”希比爾敲敲樂恬工位的桌面，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樂恬放下手裡的工作，順了一遍設計思路，以應對可能到來的問答環節，在衆人的加油聲中走向路決的單人工位。

單人工位作為項目負責人的特權之一，其實是一間被單向玻璃隔開的小房間，不過除了休息和訓話之外，路決一般都待在外面的儀器控制台前。

門沒有關，不大的房間内漂浮着樂恬OS的說明文檔、底層代碼以及機甲的模型，比起樂恬提交的原稿，上面多了很多批注，不用想也知道出自誰的手筆。

“咳，路老師，你叫我？”樂恬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她注意到路決戴着眼鏡，鏡片反射出瑩藍的光。

路決擡擡下巴示意她在對面坐下，公事公辦的語氣：“講講？”

信息實驗室流傳着一個傳說：如果說平時的路決是笑裡藏刀的笑面虎，那麼戴上眼鏡的路決就是生人勿近的活閻王，千萬不要在他開啟工作模式時搞事，否則他會告訴你什麼叫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剛聽到這個傳說時樂恬還不以為然，她之前和路決通訊時也看到過他戴眼鏡的樣子，沒感覺到有什麼區别。

現在她感受到了。

把報告提交上去之後，她在心裡模拟了千百遍路決會問的問題，沒想到他一句話都不問，讓她自己找突破口講解，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就像你在考試前押好了題，拿到試卷後發現隻有一道主觀題，沒有标準答案，非常恐怖。

好在她不能再熟悉自己親手做的設計了，稍微組織了一下措辭，謹慎地開口：“我的初衷是設計出能适應Omega機師的機甲，因為現有的機甲隻兼容了AB的适應性，相比起他們來說，Omega的體能更差，所以需要更多的輔助設計……”

開頭她還有點磕磕絆絆，說到後面逐漸如魚得水起來，配合投出的代碼和模型，一口氣闡述了設計理念、思路、原理，詳細講解了在原有基礎上做出的改動以及改動的原因。

路決的動作從靠在椅背上換成了手肘抵在桌上，兩手撐着下巴，認真地注視着她。

“大概就是這樣了，路老師？”

“樂恬，這是你給自己做的吧？”

先不說樂恬自己搭建全新的OS并實現有多天才，她設計機甲的思路已經越過了量産的設計思維，達到了根據對象進行貼合設計的定制思維。

機甲制造系的本科畢業設計會邀請他參與評定，以他的眼光來看，雖然稍顯青澀，但樂恬的專業知識和設計水平完全不輸大部分畢業生。

而這才是她的第一個學期。他突然就明白了樂恬為什麼急切地想要提前畢業，如果他是校長，肯定恨不得把她直接塞進各大機甲項目裡，讓她狠狠地學。

還好她已經在自己的實驗室裡了。

“因為沒有Omega機師的數據，我隻能拿自己做參照。”

路決搖了搖頭，拉出一個表格：“你給出的數據裡沒有Omega的平均水平，而是完全參考你自己的數據，這架機甲的各個地方都很完美，但隻有一個問題——它是你的定制機甲，并不能進行量産。”

“啊……”樂恬張了張嘴，默認。

“你的思路沒有問題，但首先你要明白一點，定制機甲的性能比量産機甲高出許多，為什麼聯邦現役的更多還是量産型？一台機甲的制造以及後續的維護需要花費大量金錢、人力和時間，相對于耗時耗力地給每個機師配備定制機甲，對量産型機甲進行客制化微調會節省大量成本，更方便機甲師統一維護和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