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盾值在不斷下降,能源即将見底,武器進入過熱狀态,換彈還要時間,哪怕輔助機甲的護盾可以撐上一時,戰敗幾乎已成定局。
對面硬撐到最後,亞瑟也給足了面子,切換到高傷害的武器,一擊擊破兩人的護盾,比賽系統判定機甲損傷過大,兩人出局。
觀衆們被比賽結束的提示音叫醒,才發現從比賽開始到現在,沒有超過10分鐘。
這就是實力差距嗎?
對面退場之前還有點不服,叫嚣着“明天就解散”能赢全靠機甲,憑技術誰赢還不一定!
不知道哪個好事者錄下了現場視頻,發到了校内論壇,連帶着樂恬也被讨論,有人開帖質疑機甲審核的公正性,并且支持者越來越多。
樂恬和隊友們商量過後,聯系教務,在比賽版塊上放出了一份審核報告。報告内容是亞瑟和百裡铮機甲的相關數據,和改裝要求做了對比,結論是符合要求,并且有制造系主任的簽名。
校内論壇又開始讨論樂恬的機甲制造水平到達什麼程度了。
和樂恬一起上機甲實操課的學員突然想起,她曾說過機甲已經送審了,發帖說出他的猜想,并附上了實操考核時樂恬的視頻。
衆壇友看完視頻,先是提前為樂恬的對手默哀。
然後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真相:她都能當項目負責人了!自己做機甲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啊!
随後制造系的學生出來解釋,樂恬的項目選題至少要四台不同位置的機甲,如果馬修也要上場比賽的話,他們小隊四人剛好夠最低測試數量要求!
這個疑問一直持續到了校内賽的決賽。
決賽前一天,兩台機甲終于通過了審核,四人得以全員上場。
樂恬到底滿足了馬修的要求,以奶白色為底,給他的機甲換上了“白裡帶點紫”的塗裝,馬修将之命名為“雪青”;她自己的機甲沿襲了她一貫的喜好,簡單的銀色塗裝,名為“霜鈎”,和銀鞍出自同源;亞瑟的绛紅色機甲使用他的慣用ID“紅龍”;而百裡铮,機甲采用了啞光黑的配色,如同名字“沉玄”一般,低調不張揚。
雖然開啟光學迷彩後,機甲本身的塗裝會被遮蓋,但并不是時刻都會使用光學迷彩,因而機師們仍然熱衷于更換機甲塗裝。
好比給老婆買衣服,當然不能省!
進入決賽的另一支隊伍是三作戰系一制造系的配置,全員大三,都是學院排名上數得上号的人物,能進入決賽也說明實力不凡。
這是四人機甲到齊的第一場比賽,樂恬打算練練配合實戰,于是全場都看到,向來隻有兩個人、甚至一個人的“明天就解散”,全員上場。
機甲大賽期間,校内論壇特别開了個比賽專用版塊,有人專門在上面直播比賽現況,此時被一水的震驚帖屠版了。
雖然一個成熟的機師需要掌握很多門技術,但作戰系一直以一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形象存在于大衆的印象中,與之相反的正好是指揮系,是聰明且柔弱的代名詞。
現在有人告訴你,指揮也可以開機甲,又聰明又強壯,你會覺得要麼那個人瘋了,要麼你瘋了。
馬修開機甲出來,刷新了所有人的世界觀。
然後他們才察覺到這支隊伍的可怕之處。
先不說排名頂尖的兩位作戰系名人,戰力和腦力同樣恐怖的制造系小學妹,有指揮系的馬修在,哪怕他的攻擊并不高,操作也不見得有多犀利,可是他對戰局的掌控,細緻到了一種堪稱變态的程度。
對方隻要顯現出一點點破綻,他就能牢牢把握,及時給隊友傳達指令,不放過任何一個赢的機會。
更多時候,他的隊友不需要他做出過多指示,四人之間的默契使他們自發地填補上隊友的短闆和空缺,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堅固聯盟。
這是隻有作戰系成員的隊伍無法做到的。
對方的水平也不俗,比賽經過10分鐘,雙方還沒有成員出局。
“差不多了。”馬修在隊伍頻道裡說。
隊伍磨合得差不多,沒有必要繼續拖下去了。
百裡铮和亞瑟同一時間停手,向馬修靠近,馬修開啟了防禦模式,雪青周身升起護盾,把突擊手和狙擊手機甲一同圍在裡面。
霜鈎一躍而起,左右手各一把光束劍,身法詭谲地躲過對方的遠程攻擊,直奔對方三人面門,落進三人的圍攻中,雙持光束劍挽起劍花,旋轉着,一一抵消了對方的攻勢。
現場觀衆和壇友都看呆了。
受到銀鞍的影響,與制式機甲不同,霜鈎的外形相對修長,兩把光束劍在霜鈎手中上下翻飛,配合步法,竟有一種劍舞的美感。
隻有樂恬的對手知道,霜鈎每一次旋轉,攻擊都實實在在地消耗了他們的護盾值。她的身法之靈巧,他們三人認真攻擊起來,竟連邊角都摸不到,而且一旦他們露出一點要脫離團戰的想法,就會被她一劍攔住,困在原地。
和百裡铮對戰是絕對力量的碾壓,和樂恬對戰,是心理上的折磨。如果說百裡铮的打法是猛虎雄獅,她就是勾引獵人的狐狸,若即若離,永遠在你的視線裡,又不讓你抓住。
三人被耍得團團轉,霜鈎才一劍一個,将他們通通送出局。
裁判團當場宣布校内賽冠軍為“明天就解散”,會代表學院出賽聯邦大賽。
樂恬還沉浸在獲得10學分到喜悅中,戰敗的三名學員走到她面前,其中一人沉聲質問她:“你大可以一刀給我們個痛快,幹什麼折辱人?”
“我想你們應該誤會了,”樂恬的神情無比認真,“你們很厲害,我隻能用這種方式牽制你們,不然赢不了。”
是她想試試自己的極限,提議她一個人上的,沒想到還是有點吃力,可是找隊友幫忙的話也太丢臉了。
對方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看在她眼神真摯的份上,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拍了拍她的肩:“聯邦大賽加油,不要丢學院的臉。”
百裡铮不着痕迹地拂開對方的手,将樂恬虛虛攬進自己懷裡:“自然。”
深知百裡铮的秉性,對方好脾氣地朝樂恬笑了笑,帶着隊友離開了。
“明天就解散”四人把機甲停回機庫,準備去食堂開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