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他們是誰啊?”
南宮窈窕:“聖人們。”
“今日所有的事情,絕非一個聖人能決定的,他們也在觀望着。”
“宋稚,你比想象中更為重要。”
聽着這樣鄭重的話語,宋稚卻沒有任何波動。
她揉着自己酸澀的眼睛:“别了,我可不想當優秀教師了,會累死沒命的。”
她的聲音放低了些許:“我們班學生還在等我呢……我該給他們講算盤的使用了。”
宋稚的手指無意識地撥弄着手中的紙張。
在寫完合歡宗的計劃之後,她下意識地寫了幾筆教案。
三年後,她應該能回現代吧。
“那你怎麼樣才肯把面具還給我呢?”南宮窈窕說。
“三年後吧,”宋稚擡起頭看她,笑眯眯地擡手,拉住了南宮窈窕的手:“陪我三年,一起戰鬥到最後,我們看一看孩子們的成就,也看看我們的成就,好不好?”
溫熱的手,拉住了自己的手。
觸感輕柔,帶着些溫熱。
南宮窈窕下意識地想要反握住宋稚的手。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開始依賴宋稚的氣息。
糟糕。
這一定是身為合歡宗人的本能。
給一點點甜頭,就會讓人魂牽夢繞。
南宮窈窕克制自己,推開了宋稚的手。
“你自從被打上合歡宗烙印之後,不覺着自己有些奇怪嗎?”
宋稚撓了撓頭,“沒覺着啊?對了,這個烙印會影響人嗎?”
她摳了摳自己的眉心。
合歡宗的烙印是合歡花,在自己眉心裡出現,并沒有任何凸起,也沒有任何存在感。
但是她知道它就在那裡。
“會。”
南宮窈窕說:“我有做一些調查,烙印會影響人的神智,讓人變得更加渴望愛戀,渴望與他人在一起。”
“在一開始,你也看到了,端木青鳥他們根本不會聽你說的話,他們會在烙印的影響下,甯願去選擇心中所愛,将自己的性命交給另外一個人。”
宋稚若有所思。
她像是想到什麼,莞爾看向南宮窈窕:“南宮老師,你之前說你根本沒有興趣去管他們,現在看來,這一百年裡,恐怕并非你所說的那樣,而是進行過努力,卻發現根本改變不了吧。”
南宮窈窕默默看她。
誰說宋稚傻的?她明明很聰明。
宋稚難得能與南宮窈窕讨論這些,她興緻勃勃道:“說起來,我确實感覺到心底的愛意在瘋狂的泛濫,我還以為是我重燃了對教師的本心,将孩子們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呢……也确實對你很親近,想要貼貼你抱抱你……”
她摸着下巴:“不過這種感覺還不賴,有一種無處釋放的愛意。”
南宮窈窕:“那是因為你的合歡花印記時日尚短,随着時間的增加,你就會從享受這些愛意,變成控制不住這些愛意,最終被這些愛意所控制。”
“這樣啊?”宋稚眨了眨眼,“那就更要好好修行了!”
趕在失去理智之前,将這些戀愛腦們都解救出來!
南宮窈窕歎為觀止:“……你是真的心大。”
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倒宋稚。
宋稚彎了彎眉眼:“那南宮老師可以說一說,你為什麼執着于你的面具嗎?”
她輕聲道:“以及……為何你總是深更半夜,走出合歡宗的勢力範圍嗎?”
這是認真地問話。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為之一滞。
南宮窈窕平靜地看向宋稚:“你跟蹤我?”
“跟蹤?不不不,”宋稚擺手,她找出來地圖:“是這個神奇的地圖。”
合歡宗宗主有一個地圖,可以看到宗門範圍内所有人的蹤迹。
宋稚想,興許是為了掌控這些爐鼎的活動範圍。
她晚上失眠的時候,就會看到南宮窈窕并不在合歡宗。
等她睡醒了,南宮窈窕就那麼若無其事地回來了。
一次兩次倒也罷了,偏偏南宮窈窕總是不在。
宋稚在她的架狙瞭望點悄悄埋伏觀察過,看到南宮窈窕有時候會與同樣戴面具的黑衣人接頭。
“你想如何?”
南宮窈窕低垂眉眼。
合歡宗的爐鼎被選到合歡宗後,就不能與原本的宗門有任何聯系。
被人發現她與魔宮有聯系,這是把柄。
“我沒想如何呀?”
宋稚攤手,有些無辜道:“我隻是怕你離職而已!”
她歎道:“教師隊伍不紮實,可怎麼帶學生上分呐!”
南宮窈窕:……
都這時候了,你看不出來我的殺意嗎?怎麼還在想留住老師的事兒啊!
宋稚興緻勃勃:“既然你跟外界有聯系,我有一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你。”
“什麼?”
南宮窈窕心道:來了。她要暴露企圖了。
宋稚:“我翻看了宗門内的秘籍,都不是什麼正經秘籍。”
合歡宗的秘籍多是媚術,如何取悅道侶之類的,這種東西宋稚都扔了。
這些都不是正經課本。
既然中州大陸發給合歡宗的課本很爛,那麼宋稚就決定編寫校供課本。
想要編寫校編課本,就需要大量的其他宗門秘籍。
這個工作工程量大,宋稚本以為可以寄希望于到了百宗書院之後,能去藏書閣看一看,卻發現合歡宗的人隻能得到初級權限,即便宋稚是合歡宗掌門,畢竟也是合歡宗的人。
初級權限的書籍,能看的太少了。
既然明面上要将他們都培養成不知道思考的文盲,那麼說明想要得到秘籍極為困難,宋稚想要南宮窈窕做的,就是得到各種書籍。
南宮窈窕:啊。
她身上的殺意散去些許:“……就為了要書啊?”
“不然呢?”
宋稚迷惑了。
南宮窈窕:……
真是别緻的要挾。
她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