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疏月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了,甚至覺得自己站在這裡翹首以盼的模樣有些可笑。
她突然就想到了歲玉前幾天送給她的話本子,那上面都是些癡情女子薄情郎的故事。
寫得繪聲繪色催人淚下。
褚疏月自認不是什麼柔弱之人,可對于裡面描述的男人也是深惡痛絕。
一男一女因為各種原因要分别,臨别前說了許多情深似海的話,最後男人一去不回,女子癡癡等候,終身未嫁,最後在女子遲暮之年,那男人卻是兒孫滿堂的回來了。
聽說女子未嫁,他竟然一臉詫異,說以為她早就嫁人生子了。
更有那花言巧語的男人,隻是貪圖女子美貌,遇到權貴,立刻抛棄糟糠,迎娶千金小姐。
令她印象最為深刻的,大概就是要出門闖蕩,臨走前讓未婚妻等他三年,等他回來就成親,結果男人回來的時候,身邊居然還跟了個女子,明明兩個人眉目傳情,卻口口聲聲說那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己照顧她,隻是為了報答她的恩情。
褚疏月原本隻是當個話本子看的,現下腦海裡卻是止不住的那些内容。
她抱臂冷冷的看着那對男女,心裡冷笑不止,她本不願意多想,可是祝宴川對待那女子的模樣,卻讓她不得不多想。
她倒是想看看,祝宴川到底是話本子裡的哪一種男人。
那二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到達他們這裡。
祝宴川目光落在了褚疏月身上,剛想開口,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歲玉和易宣書二人。
他剛才就看到褚疏月站在這裡了,還當隻有她一個人呢。
有旁人在,祝宴川一向是不會失了禮數的,與褚疏月打了招呼後,又對着易宣書和歲玉拱手。
“易師妹,許久不見了,這位想必就是歲玉師妹吧,祝某有禮了。”
二人也對着祝宴川拱了拱手,隻是态度相對敷衍了些。
“怎的是走上來了,你的佩劍呢?”褚疏月挑眉問道。
一般除了外門弟子,便隻有新入門尚未學習禦劍飛行的弟子才會選擇走這山路。
祝宴川可是靈霄宗的大師兄,沒道理不會禦劍的,載人更不是問題,卻願意選擇和那女子一道走上山來。
未等祝宴川說話,竹月便開口了,“姐姐莫要責怪祝大哥,都怪我,是我害怕在上空,所以祝大哥才帶着我一起上山的,耽擱了些許時間,還請姐姐原諒。”
“你是?”褚疏月挑眉看她。
她的模樣,讓祝宴川看了十分惱火,将竹月護到了身後,“這是竹月,我在曆劫的時候,險些被個大妖害了,是竹月拼死救了我一命,疏月,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膽子有點小,你态度好一些,不要吓到她了。”
褚疏月看着祝宴川,神色頗為玩味,“竹月?”
“姐姐,這名字是祝大哥替我取的,我一直聽祝大哥提起姐姐,實在是心生仰慕,今日見姐姐,也是十分歡喜的。”那個竹月看着褚疏月,神色怯生生的說道。
“你這姐姐到底是在叫哪個?我父母隻生了我一個,底下也隻有幾個師妹,可沒有如你一般的妹妹。”褚疏月看着竹月,語氣生硬的說道。
竹月似乎是被她吓到了,面色有些發白,身形更是搖搖欲墜,祝宴川見她如此,直接皺起了眉頭。
“褚疏月你鬧夠了沒有,竹月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你的恩人,你這般對她,有替我考慮過嗎?”
“怪哉怪哉,六師姐,這祝師兄是祝師兄,褚師姐是褚師姐,他們分明就是兩個人,怎麼祝師兄的恩人,也是褚師姐的恩人?”
歲玉一臉認真的看着祝宴川,她目光中滿是疑惑。
偏偏她的語氣又極其天真,祝宴川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氣惱,但還是有些理智,知道不能朝她發火。
隻能耐着性子解釋道,“我與疏月自小便定下了親事,她是我未來的妻子,我與她将來也是要成親的,夫妻自為一體,我的恩人自然便是她的恩人。”
歲玉點了點頭,“你說得倒也有些道理,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你們尚未成親啊,便還不是夫妻啊,這恩人認得,是不是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