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老看了看梁宗主,又看了看褚疏月和易宣書,見他們對于歲玉這番話并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便點頭道,“可。”
十顆金珠租一天神器,簡直不要太劃算了。
執法堂的人立馬便給了歲玉一個月的租金,臨走前歲玉又和照妖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麼,照妖鏡這才不情不願的飛到祭台上。
至于竹月,自然是交給執法堂弟子審問,定要她道出身上的魔氣是從何而來。
離了執法堂,易宣書驅使自己的劍和歲玉并行,“方才你與照妖鏡說了什麼?”
此話一出,梁宗主和褚疏月也豎起了耳朵,他們也想知道。
“沒什麼呀,我就告訴它我沒錢,像是阿狸和阿鯉都能幫忙做事,我帶它回去,總不能隻當個鏡子用吧。既然要認我為主人,那不得為我帶來點收入,把它租出去,我不就賺到錢了。”
易宣書默默地與歲玉拉開了距離。
梁宗主和褚疏月專心驅使着自己的佩劍,仿佛沒聽到她說話一般。
回了宗門之後,梁宗主看着褚疏月道,“此番祝宴川經脈被廢,往後再想踏入仙途就難了,靈霄宗怕是已經記恨上你了。”
誰都知道,此番是靈霄宗不講理在先,祝宴川帶着一個入了魔的竹妖四處奔波,更是處處維護那竹妖,對自己的未婚妻惡語相向。
如今也隻是自食其果罷了。
但知道歸知道,那祝宗主也不像是什麼講理之人,定然會将這筆賬算在褚疏月頭上。
以後遇到褚疏月,很有可能會針對她。
褚疏月搖了搖頭,看着梁宗主一臉擔憂的說道,“弟子倒是不怕,隻怕此番會連累到宗門。”
“這個倒是沒什麼,回頭我和他們說一聲,看到靈霄宗的人防備一下便是。”
歲玉在旁邊搖了搖頭,夢裡因為二師姐入魔,靈霄宗的人除魔有功,踩着他們水雲宗更上一層,原本就被雲山謝氏針對的水雲宗弟子更加的艱難。
如今靈霄宗與勾結魔族的竹月關系親密,是各宗門親眼所見,若是他們記恨水雲宗,把所有的賬都算到水雲宗頭上,隻怕往後那些宗門都會對他們避之不及。
提起雲山謝氏,歲玉便想到了還在思過崖昏睡的二人。
衆人一起去那邊看了一下,才發現兩個人不知道何時醒了過來,隻是狀态有些不對。
“他們不是閉關了嗎?”褚疏月看到蕭元鏡和謝妙宜,也是十分的驚訝。
她記得這二人有所頓悟,閉關雙修去了。
這模樣可不是雙修的樣子,倒像是雙殺的模樣。
梁宗主運氣靈力,在二人身上分别走了一遭,又聽他們嘴裡一個勁的念叨“斷情絕欲,求仙問道”這些話,面色十分凝重。
他們這是被誘生了心魔,若是不能将心魔拔除,怕是日後恢複了靈力,依舊會殺了對方。
“究竟要如何,才能将這心魔拔出?”褚疏月問道。
按理說,拔出心魔,是要靠自己,可是他們都神志不清了,顯然靠他們自己是沒有用的。
“我來試試?”歲玉目光在二人之間看了一下,果斷選擇了蕭元鏡。
拿大師兄試試出錯了還好說,給謝妙宜整出事了可就不好交待了。
她坐在蕭元鏡面前,喊了幾聲,“大師兄,大師兄。”
蕭元鏡似有所覺,擡頭看向她,眼中有些迷茫,“歲玉師妹?”
“大師兄。”歲玉笑着對蕭元鏡揮了揮手,然後道,“你在說什麼尋仙之道?”
蕭元鏡的神色有片刻的迷茫,随後慢慢堅定起來,“尋仙之道,便要舍棄世間塵緣,世間之事,皆為虛幻夢影子,大道無情,沒什麼是不能舍棄的。”
說着,蕭元鏡突然轉頭看向謝妙宜,目光從迷茫逐漸變得堅定起來,嘴裡呢喃道,“即便是我的妻子。”
“那你說得尋仙之道,就是要殺了自己的妻子,以向上天證明自己修道的決心?”
“自然。”
“可是若論親疏,父母兄弟比剛剛成親的妻子要親吧,為何殺得不是他們?”歲玉問道。
蕭元鏡卻是沉默着沒有回答,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歲玉覺得,應該是他的心魔沒有告訴他答案,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又接着道,“斬斷情緣,舍棄情欲,便是無情道,可是無情無義的人,怎麼當神仙?日後見蒼生有難,可還會施以援手?”
蕭元鏡似乎在掙紮,他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還是開口道,“會的。”
歲玉搖頭道,“不,我覺得你不會的。一個連妻子都能舍棄的人,又怎麼會對與自己無親無故的蒼生施以援手呢?若是蒼生知道你為了成仙,斬殺自己的妻子登上仙位,那他們還會崇拜你,敬仰你嗎?”
不等蕭元鏡回答,歲玉又道,“或許他們會唾罵你,罵你不配為神。又或許他們會崇拜你,模仿你,學着你殺妻以求飛升,那些被殺的人有做錯了什麼,要當你們飛升道路上的踏腳石?”
歲玉的話說得擲地有聲,就見旁邊的謝妙宜的神色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