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可偏偏她疑心的問題又找不出哪裡不對勁。
當她親手編了個繩結送給太子的時候,太子卻說道,“太子妃編這個玩意兒作甚,交給底下人去做就好了。”
歲玉愣了一下,“不喜歡嗎?”
“太子妃親手編的,孤自然是喜歡的,隻是孤終究是太子,若是帶這個出去,難免會遭那些兄弟的笑話。”
歲玉看着太子,又看了看手裡的繩結。
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明明記得她送繩結的時候,太子是很開心的,還說要等他回來。
太子又沒有出去過,為什麼要等他回來?
“太子妃怎麼又在發愣?”
歲玉看着太子,搖了搖頭,卻是攥進了手中的繩結。
她目光落到了太子的腰間,看到了他挂在腰間的玉佩,下意識的開口道,“太子何時換了塊玉?”
“太子妃究竟是怎麼了?這玉乃是父皇所賜,是孤的信物,從小便不離身,為何太子妃說話會這般奇怪?”
“沒換過嗎?可我怎麼記得,太子殿下之前的玉,并不是這塊?”
“太子妃怎麼會記錯了,幼時你還拿孤的這塊玉把玩過呢,還不小心把這玉磕了一下,你當時吓得直哭,難道不記得了嗎?”
歲玉隐約有點印象,便沒有再說話。
太子坐了一會兒,便因為有事先離開了。
歲玉倒是坐了許久,手裡的繩結也是緊緊握着,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搖頭苦笑了一聲。
許是真的像太醫說得那樣,因為之前為太子奔波,所以至今心有餘悸吧。
歲玉坐在案幾前,總是覺得心神不甯,她提筆在紙上寫出了盛懷安的名字。
她寫了很多很多,幾乎鋪滿了整個屋子。
她覺得還是不夠,不顧身邊人的阻攔,徑直跑了出去。
跑到了一面高大的牆壁前,歲玉撿起了一塊石頭,她拿在石頭在牆壁上不停地寫着盛懷安三個字。
寫滿了一整個牆壁。
“太子妃,你在做什麼?”
歲玉猛地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牆壁上被她刻出來的名字。
她想起來了!
她不是什麼太子妃,她是歲玉。
她被幻魔關了起來,這裡是幻魔為她制造出來的幻境。
她要出去,她離開這裡。
一雙手伸了過來,抓住了歲玉的手。
“太子妃,孤在同你說話呢?你為何不應?”
歲玉扭頭看了過去,“盛懷安,盛懷安。”
她看着盛懷安,一個勁的喊着他的名字,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盛懷安,你快醒醒,這裡不是真的,這些都是假的,是幻魔的制造出來的幻境,你也不是什麼太子,你快點醒過來跟我出去啊。”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盛懷安卻并不相信她說得話。
歲玉連忙将她編得繩結拿了出來,“你還記得這個嗎?你離開那天,我送給你的東西,你讓我等你回來,你都忘記了嗎?”
面前的盛懷安卻是擰眉看着歲玉,接過了她的繩結,看都沒看,直接丢到了地上,踩進了泥土裡。
歲玉連忙去拿繩結,卻被盛懷安一把扯住,抱進了懷裡。
還聽他說道,“太子妃發了癔症,将她帶回東宮去,若是再讓她跑出來,孤唯你們是問。”
一群人上前,将歲玉架住了,嘴裡還道,“太子妃,我們快回去吧。”
他們架着歲玉,讓她掙脫不得,她的靈力也全部都消失了,隻能任由那些人将她拖走。
“盛懷安,盛懷安。”歲玉看着盛懷安喊道。
可是站在那裡的盛懷安,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目光更是冷靜的不像是她記憶裡的盛懷安。
歲玉停止了掙紮,任由那些人将她帶走。
她覺得盛懷安好像變了,不像她認識的那個人了。
又好像,對面的人根本就不是盛懷安一樣。
難道連盛懷安都是假的嗎?
歲玉被軟禁了起來,屋子裡一應俱全,隻是不允許她出去。
屋子裡除了她就沒有别人了,那些人都在外面守着,除了出去,她可以提任何要求。
歲玉感覺自己對于盛懷安的印象又開始模糊了起來。
她害怕又忘記了自己是誰,便一直在紙上寫出盛懷安和她的名字,還有叔父和玄光國師。
她把她所能記下來的,全部都寫了下來。
她告訴自己,這是孟漠的幻境,她不能沉溺在這幻境,絕對不能被幻境給騙了。
歲玉越寫越困倦,她用簪子刺自己的手臂,利用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
可是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還趴在案幾上,盛懷安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正拿着她寫的東西看。
見她醒了過來,盛懷安的手一松,手裡的紙張就落了下來,他還是那般不慌不忙的模樣,隻是俯下身子,伸手掐住歲玉的臉頰。
“太子妃,盛懷安是誰?”
歲玉不解的看向他。
卻又聽他道,“孤的名字也叫盛懷安,太子妃卻一直在喊盛懷安,卻不像是在喊孤的名字,所以太子妃你所喊的盛懷安,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