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下意識瞥了兩眼燕堇腳上的拖鞋,“等下我微信約她明天傍晚見面,你下課後載我過去?”
燕堇颔首同意,兩人的課表早就同步給對方,在學校的安排,她們心中有數。
而後,又對張蔚岚的近況同步信息,确定還需要再卧床休養一個月。隻是溫華熙想給的3000元紅包又被燕堇止住話頭,打發對方早點休息。
燕堇逃一樣往外走,半點不像家裡的主人。
溫華熙頭疼,這位女士出去不幫她把門帶上。雖說敞開的房門也沒關系,可,她察覺對燕堇有些變扭,還得努力矯正這種難以描述的情緒。
她懶懶的,沒立即起身關門,倒是打開手機約喬新珥時間。
還沒得到對方回複,敲門聲又打斷她思緒。
是燕堇又往返客房。
她一臉笑吟吟模樣,右手捏了杯牛奶,左手拎着自己的家居拖鞋,一個挑眉,把牛奶放在床頭櫃,拖鞋放在溫華熙的床下。
溫華熙盯着燕堇腳下那雙屬于自己的拖鞋,再看還回來的是燕堇的拖鞋,這人還有點幼稚。
“喝點牛奶好助眠,還是睡不着,明天結束了我們去醫院看看。”言畢,燕堇在門口杵着,“對了,你想我主持學校的元旦晚會嗎?”
“主持——不是你的目标理想嗎?”
此時,客廳開的是暖光,打在燕堇身上散着一股道不明的溫柔。
燕堇眼眸彎彎,“我有我的答案,現在是我在問你。”
猜不透這位女士有什麼壞心思,不過比剛進屋緊張兮兮的質問要好許多。
“如果你時間充裕的話,當然是希望的。”溫華熙唇角被燕堇感染,輕輕揚起,“你忘了我說過,你很适合站在聚光燈下。”
燕堇微微點頭,“那3000塊的事不要再提了,你時不時給張蔚岚送吃的喝的,她知道你的心意。如果你是想對我表達感謝,不如想想,如果我去做元旦晚會主持人,台下的你要給我準備什麼禮物。”
嗯,默認溫華熙得做她的觀衆,她的跨年時刻也該屬于自己。
溫華熙眼眸微睜,又是禮物?她欠燕堇幾份了?
不必溫華熙回答,燕堇眨巴着眼,輕快離去。
像一陣風,還帶點俏皮。
溫華熙莫名好笑,自己好像找到适合燕堇的形容詞。再看床頭櫃,伸手把牛奶捧在手裡,居然還是熱的。
她估摸失眠是自己心病,需要用時間去消化。
但某陣風的好意沒必要拒絕,小口小口喝完。
十一月六日,溫華熙早上出門前特地看過日期。
這天,她和燕堇一同用過早餐,由她載自己上學,好似那份變扭感又不那麼重。
等到傍晚,燕堇接上溫華熙,按着喬新珥給的地址出發。
兩人到達市中心的中景大廈,才進樓棟,就能嗅到淡淡香水味,襯得地方高檔又貴氣。
“請到這邊來。”
完成信息核對後,大廈前台女士還為她們二人操作電梯,服務屬實貼心。
“叮。”28層電梯門開,懸挂着海東省圓格律師事務所的鋼牌,中央圖騰是法槌的變形設計,凸顯着肅穆、氣派。結合這一整層都屬于這家事務所的信息點,連燕堇都不經打量起這家事務所。
在接待人員指引下,兩人并肩穿過長廊。
兩側挂滿相片引入矚目,喬新珥的在第四塊。
她們默契放慢步伐,側目打量:喬新珥,圓格律師事務所副主任,二級律師,江平市法律援助案件質量評估專家庫成員、“江平政法智庫”成員、江平市仲裁委員會仲裁員。
看來,這位喬律師非同一般。
進入喬新珥的接待室後兩人坐下,接待人員留下兩支礦泉水就離開。
溫華熙四處張望,這個位置看風景很好,一塊塊大尺寸落地窗鋪開,正對着江平河,是屬于标準的電視劇中的精英人士。
想必,站在這裡眺望夜景,手裡得端杯紅酒。
推門聲後就是一串“哒哒哒”高跟鞋聲,然而映入眼簾的喬新珥一臉憔悴,比溫華熙的黑眼圈可重多了。
她夾着幾份文件,手裡還端着平闆,耳朵處塞了個耳機在談電話,不忘用眼神和溫華熙、燕堇打招呼,三頭六臂用到極緻。
溫華熙和燕堇交換眼神,繼續等待。
隻是在喬新珥挂斷電話後,第一句話就鎮住她們,“你們是要去看韓三喬?”
溫華熙疑惑,她們确實自韓暢葬禮後就沒見過韓三喬,畢竟社團暫停,她這學期也沒有韓三喬的課,碰不上很正常。
“我是寫了篇介紹韓暢的文章,想投稿到《江平日報》,又怕和韓暢的想法相左,才約您交流,這個緣由我在微信上和您說過。”說着,溫華熙就拿出手機。
喬新珥擺擺手,“韓三喬被拘,我暫時不希望有關暢姐的資料外流。”
“被拘?這是什麼意思?”溫華熙抓着自己的拐杖,但凡不是腿傷,她就立馬站起來了。
喬新珥将平闆摔在辦公桌上,“你們沒看昨天的《江平日報》?”
溫華熙除了調查需要,以及自己的稿件發表,并沒有每天閱讀《江平日報》的習慣。燕堇就更沒有了,即使是有關酒店行業的媒體資訊,都是由蔣锶整理後給自己的,并不需要她事事躬親。
喬新珥翻出辦公桌一側的報紙,讀着版面底部位置的标題,“電視台記者因受賄被判3年,緩期4年執行。”
她擡眸看向一臉震驚的二人,“市檢察院1号逮捕,3号開庭審理。”
溫華熙的拐杖倒地,她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