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着他的筆記本,看着上面記錄的文字,别的不說至少字寫的比那倆都快在我辦公室安家的哨兵好。
“你應該猜到你在那個名單上了吧?”我翻着他的筆記本問他。
他頓了頓然後點點頭。
“就是老師參加的那個……”他的眼睛亮亮的,“我真的可以嗎?”
“和你們實踐課差不多,但是可能會更危險一點,”我摸了摸他的頭,“除了污染物,還要防備其他聖所的人。”
我想了想,“你特别要注意一個向導。”
“他叫做雷奧,是西北聖所的一個向導,”一點沒有心理壓力地開始向他透題,“具體的消息你可以在路上問阿彩,那個向導很危險。”
餘仲曦一臉迷茫:“很危險?但他隻是向導……”
我看向他。
“你為什麼覺得向導就是無害的?是哨兵教室教給你的嗎?”
“如果你一直這麼想,我現在就能把你的名字從名單上劃掉,用這樣的腦子去比賽,被人賣了都不知。”
小孩像是過去那樣一被我教訓就迅速低下了頭,認錯态度十分誠懇。
但是在他的認知裡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
這大概就是青春期吧。
等我教育完餘仲曦,回程就被楊若凡一個電話叫去了實驗室。
“三天後,有一個獸潮路線會經過我們聖所和附近的安全區。”
他的神色凝重,面前的機器上是獸潮遷徙的推算圖,中間畫了一個圈。
“所以要讓它們在到達這裡之前轉向對吧?”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我們這兩年研究出的精神力的用法——好吧,是我提出的,向導的作用被忽視太久了,明明可以更有用,摸索着用精神力影響污染物的動向。
基本上每一個向導都能做到,甚至有的向導可以用他們的精神體來做視覺誘導。
基于此,楊若凡把我叫過來的原因也很簡單了。
面對獸潮這種幾乎是天災的情況,不能指望哨兵将這些污染物都殺了,人手不夠,效果很差。
最好的辦法就是向導用精神力讓獸潮的領頭軌迹偏移。
我一個人不确定能不能做到。
【我也不建議你一個人做,太顯眼了崽,我們不是來拯救這個世界的。】
世界意識的聲音淡淡的,就像是在提醒我。
我們隻是這個世界的過客。
“我需要幫手。”
我看向楊若凡,他不意外地遞給我一份名單。
上面都是所裡的向導,後面甚至有他們登記的各類信息。
“這次是強制調動,因為一旦獸潮過來,我們後面的普通人絕對活不下來。”他少有的嚴肅,“所以你想要帶誰去都可以。”
我仔細看向那份名單。
楊若凡挑選過的人都沒的說,我從裡面挑出了幾個人。
全都是高機動,精神力穩定的向導。
——而且都沒有哨兵。
結合後的向導,精神力雖然還在,但是大概是經曆過了結合,會和哨兵一樣變得很難百搭。
他們成為了對方的唯一,但是放在這種其他任務裡就很尴尬。
哨兵變強了,向導變弱了。
所以我說婚姻就是墳墓,哨向結合也是墳墓。
主要是向導的墳墓。
【……你也是什麼情感大師是吧!】
“我會把他們都帶回來的。”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是這麼跟楊若凡說的。
然後轉頭寫了封給餘仲曦的遺書放在枕頭下面。
【崽,你在幹什麼啊!!】
萬一出點什麼意外,餘仲曦看着這個遺書萬一運氣好把聯系度漲上90%了,那就是成功啊!
你最開始不是說了要那種極緻的情感嗎?
傷心怎麼不算?
【?】
【你是什麼品種的魔鬼。】
【你要給小朋友留下多重的心理陰影啊??】
這隻是以防萬一。
……
獸潮轉彎的地方距離聖所隻有一百公裡,開車隻需要兩個多小時,所以在獸潮到達這裡之前我們要做好一切準備——當然不隻是靠着我們幾個向導。
哨兵們開始構築軍事防線,搭建防護牆,鐵網,放置易燃物,确保如果精神誘導失敗能夠有planB啟動。
那就是拼死阻止這群污染物前進。
不可能真的讓它們沖到聖所來,人類的安全區就那麼多,每一個都經過了數十年的疊代發展,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舍棄。
熱武器也在調動,時刻監控着這群污染物的動向。
雖然我沒問但是也能猜到,這種不同尋常的獸潮一定是有原因的,大概是原來的栖息地被大海淹沒了,或者是出現了什麼更厲害的污染物占領了它們的領地——
不論是哪一個,對人類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主任,可以感受到它們過來了。”
有着螞蟻精神體的向導輕撫着大地對我說,他的蟻群能從地下最快探尋到消息,“大概有三千多隻。”
我的表情沉了沉,這比預估的還要多。
似乎從餘仲曦這小子覺醒開始,我的任務就越來越難了——
他就是個小煞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