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有點沉默,雖然大家還互相警惕着,但是顯然沒有剛剛那麼窒息了。
……我的走神那麼明顯嗎??
【這裡可都是一群耳聰目明的特殊人類啊!】
咳咳,也是。
我很想讓他繼續說下去,但是顯然他看起來已經不想說了。
而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讓我們這個對話進行下去。
不遠處的海浪沖天而起,巨大的浪被推着朝前,黑影在水中若隐若現,我看向雷奧,他還是那個表情,沒有恐懼,也沒有别的情緒。
餘仲曦的虎鲸隻是瞬間就出現在了身邊,周茗也被藍彩一下敲暈,虎鲸馱起了除了雷奧他們在内的所有人急速前進。
——那個海浪怎麼看都不正常,被卷進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随着虎鲸迅速遠離海岸,我看了一眼雷奧的方向,黑色的鳥群将他們包裹,然後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他們在海浪席卷的瞬間消失了。
不知道是被卷進去了還是逃走了。
……雖然我更傾向于後者。
那個黑影乘着海浪一直朝前,像是海嘯,但是内海顯然不足以讓它真的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海嘯,大概我們跑出去兩公裡的樣子,海水就褪下了。
我看向白蕪和其他幾個哨兵,“所以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幾個人面面相觑。
這種事情以前沒有發生過,最正确的方式是趕緊通知給中心聖所。
——這已經不是個人能夠處理的事情了。
而且雷奧的事情現在很麻煩。
我看向被藍彩背着的周茗,不知道她醒來後是不是還被控制着……以及雷奧是怎麼控制他們的。
精神力可以做到,但是這個世界的向導應該是不具備這種能力的——這個世界的向導精神力是以一種精神觸手的方式存在,如果想要操控他人,精神觸手一定會被看見。
就像是提線木偶身上的線一樣。
但是周茗身上沒有。
是因為雷奧的精神力比較特殊嗎?
我想起了他的精神體,那個看起來像是被污染了的山雀。
污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精神力嗎?
但是向導和哨兵是不會被污染的——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
“有信号了。”
一個哨兵這麼說道。
“我已經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上報了控制中心,”他看着自己的腕表說,“不止我們這邊發生了異常,還有三處地點也同時發生了異常。”
他的表情不太好。
“……現在進入緊急狀态,所有人全部撤離。”
他念出了最後一句話。
我:……
所以世界意識,你這個烏鴉嘴是真的很烏鴉嘴。
【……】
……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基本已經是最後了,但是看到的場景讓我心頭一滞。
和第一天的開幕式相比,這裡少了接近一半的人。
我不知道是他們沒收到信息沒回來,還是像我們遇到的那幾個哨兵向導一樣死了。
——這些來參加比賽的基本都是各個聖所新一代的精英了,這種折損率哪個聖所都承受不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今年改了比賽方式,以及……出現了曾經沒有出現過的異常。
污染物的智慧已經上升到人類難以想象的程度了。
但是污染物有智慧這件事我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寫進了報告裡……所以這件事并不是未知的,我并不知道這次大賽的内容中心聖所是什麼時候決定的。
如果是在看了我的報告後更改的内容——那就耐人尋味了。
雷奧,又在這件事裡扮演的什麼角色呢?
我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但是他肯定沒死。
“老師。”
餘仲曦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看向他,他看起來有些不安,我這才想起他還是個孩子這件事。
摸了摸他的頭,被他躲開了。
然後我有些強硬地直接伸手上去——“小孩子不要想那麼多。”我這麼對他說。
“你不會有事的。”
作為錨點,作為世界之子,他不會有事的。
這就是他的底氣,也是我的底氣。
他在這裡,那麼就不會有問題。
等待是漫長的,在快要天黑的時候,中心聖所沒有任何人出面向我們解釋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人的竊竊私語和焦躁在蔓延,甚至有些哨兵出現了感官過載的症狀,向導的精神網在每一個角落安撫着這群哨兵。
“老師,我們還要等多久?”餘仲曦坐在我旁邊小聲地問。
藍彩看了他一眼,周茗還沒有醒過來,現在靠在一邊,白蕪作為這次被中心聖所征兆的哨兵,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
我看了看天,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