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說邊把其中一個戴在了自己手上,“當然,其他私人時間的時候随你。”
我:……
這人邊界感真的很強,有禮貌到我都要感恩戴德了。
我接過那個手環,套在了自己手上。
頸環我都戴了三年,還怕戴九個月手環嗎。
“好了,下面來說說你的身體問題。”
他看向我,“你的身體衰弱的比我想的還要快。”
拿出了幾份文件,“這些是我篩選出能夠信任的醫生,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立刻和他們見面。”
如同他說的那樣,他真的在為我的身體考慮,但是我沒有接過那些文件。
而是拉開了一邊的凳子,坐了下去,“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
“我隻剩下九個月的時間了。”
我的聲音很冷靜,“我的精神力比較特殊,和普通的向導不一樣——所以在那次獸潮,你應該知道,我被污染物詛咒了,類似于污染侵蝕着我。”
首席的臉色緊繃,表情有些困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能這麼輕描淡寫說着自己的死期。
“我的身體在以極快的速度衰弱,這是我背着我哥……楊副所長自己檢測的。”
這是我早就想好的說辭。
反正我這些年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醫療室,對于這些儀器的使用我比任何人都熟悉。
“沒有辦法了嗎?”
這顯然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沒有辦法。”
“九個月内我會幫你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到——作為我隐瞞了一部分我的身體狀況的補償。”
他歎了口氣:“你知道我不會因為這樣的事需要你的補償。”
“是我在請求你,你不需要對我有任何補償的心态。”
想起外面對他那個聖人的評價,我覺得确實沒評價錯。
他是真情實感在為我感到悲傷。
“那麼我也有一個請求——我希望您能在我死後隐瞞我的死訊。”
說出了我的要求。
“為什麼?”
“我不希望我的親友知道我死了。”
“有一個小朋友,他還太小了。”
我輕松地說,首席沉默了一下,“但是我答應過你會給他成為我的接班人的機會,你應該明白隻要他來到中心塔就瞞不住他了吧?”
“所以至少隐瞞三年就夠了,三年後他也差不多該長大了。”
“而且對于您來說,我們就算揪出了黑鳥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清除幹淨——失去向導的您會天然處在劣勢。”
“至少是表面看起來,我覺得您肯定想将這個用在合适的地方。”
哨兵向導的結合從來都是雙向的,至少在這個世界是常識,所以我的死訊一定可以成為第二個誘餌。
這個道理我不相信他沒想到。
“我知道了。”
他點了點頭。
但是看我的眼神很複雜。
“你比我想的還要理智,從你的報告裡我看不出你是這樣的人。”
我默默移開了視線。
怎麼說呢,因為我不是真的死。
我是為了保命才跑路的。
……但是他現在看我的眼神已經很奇怪了,總感覺我的人設到最後會變成我想不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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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首席宣布自己有了向導,我陪同出席,職業假笑很熟練。
因為見多了盧卡甯和楊若凡的組合,我發現自己應對的遊刃有餘。
這大概就是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而且我比自己想的還要知名,至少我看到不少人對于我的名字還有反應,甚至接受良好。
所以我的新工作看起來做的還挺好。
【……這種時候就不要想你那個Boss直聘了啊!!!】
接下來就是守株待兔了。
我和首席前三個月幾乎形影不離,用極度規律的相處為暗中的人留下了一些空子。
“你有把握嗎?”
算算時間也該行動了。
“有。”
因為世界意識發現了雷奧的蹤迹——說實話就他那個小山一樣的體型真的很難隐藏,到底是誰想的讓他來中心聖所啊?!
不過居然沒有哨兵發現……所以果然還是有些特殊。
他為什麼會親自來?
很快我就得到了解答的機會。
在中心塔到郊外的後門,我每天從醫療室到中心塔都會經過這裡——也是我和首席商量出的一個最直白的空子。
雷奧在這裡攔住了我。
“好久不見啊,子禦哥哥。”
還是那個完美的笑容,隻是和他現在一身灰撲撲的衣服十分不搭。
我的精神力已經如同箭矢一般射向了中心塔我和首席約好的位置,雷奧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