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苦,林淺語最不喜歡吃藥,她生病的時候甯願打針輸液,也不願意嘗這種苦味兒。
他在報複她,連同這聲“乖寶”。
林淺語動彈不了,看到他又出了血的胳膊,直接按上去,慢慢地用力,陸骁沒松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得更緊,兩人鼻尖挨着鼻尖,她睫毛一顫,就刮蹭到他密密實實的睫毛。
他湊到她耳邊,又低低地叫了聲,“绾绾乖寶。”
林淺語徹底生了惱,張嘴咬上他的唇,嚴嚴實實地堵住了他的聲音,她的咬是實打實的真咬。
陸骁像是感覺不到疼,隻看着她,眉頭都沒皺一下,拇指輕輕地摩挲着她耳根處的绯紅,鹹腥味兒蓋過了藥的苦澀,在兩個人嘴裡蔓延開。
林淺語最終洩了勁兒,唇貼着他的唇,沒有再動。
屋裡更靜,空氣中燥熱橫生,血液裡壓着的酒勁兒被蒸騰出,燈光是明亮的,視線卻越來越迷蒙,像是隔着深夜的霧,看不清來路,也不知道去路,隻能看到咫尺之隔的黑眸,而那雙清亮的眸子裡現在滿滿的全是她。
也分不清是誰先主動的,相抵的氣息,試探着,慢慢地,絞纏在一起。
陸骁呼吸一沉,緊壓着她的後頸,又急又重地噬吮上她的舌尖,再一點點深入,林淺語跟不住他的節奏,細碎的輕喘從嗓子裡悶出來,勾得他吮吸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安靜的房間裡漸漸響起輕微又暗昧的水啧聲,林淺語覺得自己身上都要燒了起來,人也愈發昏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她軟軟地癱在他的身上,有些急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大腦都是空白的。
陸骁将她紅唇上沾着的銀絲慢慢拭去,眸光幽深,嗓音沉啞,“怎麼還是不會換氣?”
林淺語蓦地怔住,又回過神,下巴支到他的肩膀上,慵慵懶懶地笑,“那是因為你不會親,隻會用蠻力啃,我和别人親的時候,從來都不需要我自己換氣。”
陸骁指腹停在她的唇角,神色微變。
林淺語“啪”一下拍開他的手,掌心撐着床,想從他身上起來,但她現在根本使不出什麼勁兒,胳膊一軟,又跌回到他的胸前,都不能用狼狽來形容。
陸骁攬上她的腰,原本浸着寒意的眸子裡又生出些不明顯的笑。
林淺語臉上一熱,拽過旁邊的枕頭使勁捂上他的臉,羞惱道,“管你是發燒還是難受,就不該搭理你。”
枕頭下,低啞的笑聲又大了些,壓都壓不住,林淺語冷着臉,手杵在枕頭上,勉強爬起來,一腳踹上他的腰,還不解氣,又踹了一腳,從床上下來,連鞋都沒穿,大步摔門而出。
正在一樓花房澆花的方芸聽到動靜,吓了一跳,忙放下噴壺,跑到樓梯口,仔細聽了聽,後面就再沒别的聲音了,她自己琢磨着,就這倆人這性子,就算鬧了别扭,也肯定不會吵起來,最多就是冷戰,她又回到花房繼續澆自己的花,小夫妻嘛,總歸要磨合一段時間,鬧上一鬧,也總比死水一灘的要好。
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夜,林淺語以為她會睡不好,但昨晚回到屋,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醒來已經快九點,她很少能睡到這麼沉,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
芸姨說他一大早就出門了,精神看着倒還好,就是飯沒吃多少,胳膊上的傷也結了痂,應該沒幾天就會好,就是肩上那傷要再好好養養,她晚上得加個骨頭湯,給他補補。
林淺語聽着芸姨一句接一句的話,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她的嘴唇有些疼,剛照鏡子的時候看,唇角都有點兒腫。
方芸想起什麼,又笑着道,“欸,绾绾,原來阿骁喝醉了會斷片兒,他還以為他胳膊上那藥是我給他抹的,我跟他說是你給他弄的,他還愣了下。”
勺子碰到了林淺語唇内壁上的傷,她輕輕皺了皺眉。
方芸湊過來看她,“怎麼了?”
林淺語放下勺子,抽出幾張紙巾沾了沾唇,“沒事兒,可能是有些上火,長了個小口瘡。”
方芸起身,“阿骁說他也長了個口瘡,肯定是屋裡太幹燥了,你等着我,我去給你拿藥,我待會兒再給你熬個蓮子湯,去去火。”
林淺語回,“不用,芸姨,我要去公司一趟,馬上就走。”
方芸看她,“怎麼今天還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