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她的……應該說,她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惠小臨把兩枚金色珍珠收進錦囊,放入懷中,前跨一步踏入建築廢墟中,将一個倒栽蔥的漆木箱子翻過來,即便被翻天覆地了一番,鎖頭還是完好的。惠小臨招招手,叫青衣人下來撬鎖。
“泉生,你的特長。”
代泉生不情不願地跳下來,口裡嘟囔着“這時候又用到我了”,一邊利索地從腰間摸出銀針,戳了兩下便打開箱子。
“珍珠?”代泉生倒吸一口氣,挖了兩捧滿箱子的黑珍珠、粉珍珠、白珍珠,疑惑地轉頭看惠小臨。
“照理說,隻有陽州才産黑珍珠吧?這不是每年獻給皇帝陛下的貢品嗎?”代泉生問。
“對。”惠小臨點頭。
“就算是陛下禦賜,也沒有超過五顆,莫非是……陽州刺史私自扣下朝貢,當做賄賂送給朝中某位大人物?是哪位皇子嗎?”
“幽靈肯定知道。”惠小臨答。
代泉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被惠小臨白了一眼,聳聳肩,又去扒拉廢墟裡的其他箱子櫃子,黑暗裡不斷傳出他的驚呼聲。
“嚯!小臨!黃金啊!這珊瑚真漂亮,就是可惜了!哎呦哎呦!這麼多翡翠原石!嗯……”
不知道開到第幾個箱子的時候,代泉生忽然失聲,半天才拿着兩樣東西竄回惠小臨身邊:“小臨,硫礦,還有賬本。”
“現在怎麼辦?”
已經來不及想怎麼辦了,惠小臨卷過賬本,和珍珠一起塞進懷裡。代泉生揣起那塊硫礦石,拔出長劍,擋在惠小臨身前。二十餘個黑衣蒙面人從廢墟另一側冒出頭,個個手持着泛冷光的大刀片子,與他們面面相觑。
“你走,我斷後。”代泉生道。
有點難,惠小臨心想。
他的武功不如代泉生,而僅靠代泉生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擋住對面這麼多人。
不過黑衣人也沒有全數來追殺他們,而是留了大部分清理廢墟現場、轉運财物。惠小臨和代泉生兩人邊打邊退,由于熟悉地形,倒還抵擋得住。
兩名紫紗蒙面的高挑女子立在房脊上,在漫天繁星之下,拉弓搭箭,幾乎是箭無虛發地迅速解決追擊而來的黑衣人,而後跳下屋脊,就不見了。惠小臨和代泉生對視一眼,雖各有各的疑惑,但默契地沒有多問,隐入夜色。
天亮——其實已到午飯時間了。但我總在太陽出來後才睡下,自然要睡到這個時候,銀杏葉比深秋的陽光更燦爛,使我眩眩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帶着美少年一起吃過午飯,我去買了一本年曆。算算數才知道,明日竟是立冬了。
立冬是個大日子啊!我想。
“冉冉,冉冉!明天我們打火鍋吃吧!要羊肉的!”我興奮地喊着,一個瞬移沖進如夢令,期間似乎是沖破了什麼,卻沒見到荷冉,而是把屋内的兩人吓了一大跳。
其中一個大叔蓄着胡子、發髻上插着頗眼熟的桃木簪,我仔細回想,想起來他便是如夢令的那位鑒寶師,叫……叫什麼來着?
“鄙人安懷崇。”大叔自報家門,又将另一人拉上前,“舍弟安懷瑾,這位便是正與如夢令合作的幽靈大人。”
“咳——”我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往美少年身後退。
原來剛剛被我不小心沖破了一層的,是結界啊!隻不過因為那層結界太弱,像肥皂泡泡一樣,我頭腦發熱沒注意到,現下竟然正撞上施術者,尴尬到腳趾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