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
我緊張兮兮地盯着荷冉,手指差點把棗糕摳爛。雖然她不動聲色,但我總覺得她在心裡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殿下,”荷冉喚回林越雲的注意力,繼續說道,“根據如夢令的情報,肖廉大人此時正在司州清風郡。清風郡是劉家的地盤,我們的眼線不容易滲透,所以具體情形仍在探查中。不過劉家一向與大皇子關系匪淺,還請殿下當心。”
林越雲似笑非笑,估摸着他也沒想到肖廉會背叛自己。畢竟他們是親戚,可以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想不出肖廉究竟為何而背叛。
是為了我。
雖然這麼說有點自戀,但事實如此——肖廉為了自己的利益,抛棄了林越雲!
“你們繼續查,驚動劉家也不要緊,吾一定要知道原因!至于丢失赈災糧的下落,你們繼續跟進,後續款項隔日便會送來!”林越雲吩咐道。
荷冉屈膝行禮:“願意為您效勞。”
林越雲帶着一身怒氣走了,我總算可以喝茶了。
眼看着茶杯也消失不見,荷冉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所在的位置,語氣不善地喚道:“小九。”
我趕緊戳掉隐身泡泡,乖乖在椅子上坐好,若無其事地回答:“啊,冉冉,明天立冬啦~我們打火鍋吃吧!”
荷冉不應。
我怕得埋頭在茶杯裡,過了一會兒才想出話題:“說起來,我昨天剛掀掉了他三座私庫,他竟然還有錢啊?他怎麼這麼有錢啊!”
“三座?”
有人說着話邊推門進來,我差點嗆了一口水,看向出聲的人:是惠小臨,還有身後一個青衣男人。
荷冉波瀾不驚地行禮,好像早知道惠小臨就在附近,瞪了我一眼,又與我介紹:“這兩位是刑部侍郎惠小臨,代輝将軍的二公子代泉生。”
我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不太方便見禮——當然這都是借口,我不太想和惠小臨打招呼,就“哦”了一聲。
“你剛剛說三座?”惠小臨也不跟我客氣,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問道。
“幹嘛啦?”
他便将一本冊子拍到桌上:“這是我昨日得到的賬本,你且看。”
我食指搓着茶杯的邊沿搓了一會兒,才轉過身,去翻那一指厚的賬本。
陽州駐軍主帥沙晉,陽州刺史塗玉河——賬本往來記錄的多是這兩個名字,駐軍掌有兵權,刺史負責監察州下各郡,雖然職位不高,但若與郡守狼狽為奸,則可欺上瞞下。這麼說,其實整個陽州都已經被林越雲所掌控了。
陽州位于徐州南側,東面臨海,南部與交州接壤,既是各類海洋資源的主要産地,也是重要的軍事要塞。林越雲借陽州勢力搜刮财物、豢養私兵、開采制作火藥必需的硫礦,這些足以對皇帝陛下構成威脅,而林越雲的私庫卻還不止這一處。
“這就是你這幾天大鬧都城的目的嗎?”惠小臨問。
我撓撓臉頰,去看荷冉,結果荷冉并不睬我,隻好回答:“應……該是吧。”
惠小臨眉毛又豎起來了,嚴厲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哎哎~對小姑娘這麼兇幹嘛?”
代泉生走過來,彎下腰,一雙像狐狸一樣偏細長又彎彎的眼睛注視着我,從我耳後掏出一枝淺紫色的迷疊香來。
……不是我說,這過于老套路的撩妹手法了吧!再說别以為我不認得,那花就是如夢令種在庭院裡的!這混小子辣手摧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