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她收回手指，搓了搓凝結在指尖的水珠。

“怎麼了？森林裡沼氣含量不高啊？”她問道。

反而是水汽比例高得吓人，很容易造成缺氧窒息。

“它怕自己的皮毛被打濕，”風甯之解釋，“明天我們進去也要穿雨衣。”

宿臨夏點點頭。

雖然一開始不情不願地答應風甯之來幫忙，因為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而惴惴不安，但整趟旅程見識了不少有趣的生物，甚至有些沖擊她的世界觀，直至今時站在目的地前，她的心竟然異常安甯。

她甚至有種，隻要自己揮揮手，就能把整片森林裡的迷霧都驅散開的錯覺。

“現在是不是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風甯之觀察着她的表情，笑道。

“嗯，突然就理解了你說的‘親和度很高’是什麼感覺了，好像主宰一樣……”

“你可以試試打坐冥想，與這裡的霧氣溝通，對靈力突破有好處。明天巳時才會出發，在這之前我會守着你，給你護法。”

他說，我會守着你，給你護法。

宿臨夏不知道他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說出這句話，因而沒有應聲。沉默片刻，她深呼一口氣，轉頭看風甯之的臉。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營地不能點火，隻能依靠微弱的月光視物。除他們兩人以外，其餘人都吃過幹糧早早入睡，無論身前還是身後，都是一片默然的黑暗。

風甯之那張足以令他炫耀的俊逸面容，在這樣朦胧的月色裡失去了百分之八十的攻擊力，但即便如此，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也牢牢抓取着女孩子松動的心神。

“我想問你，”宿臨夏問，“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會不會說，因為喜歡她？

宿臨夏緊張起來，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右手捏住左手指的指環。

她想要真正的理由，不是告白，風甯之要是說出預想中的答案，她大概會按照雨憂所說，從此與他保持距離。

但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她的話……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風甯之反問。

宿臨夏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假話是什麼？”

風甯之低頭，把她的左手解放出來，兩個人的手從交握改為十指相扣，然後被一個漆黑的圓球狀結界包裹住。

他屏蔽了雨憂的感知。

“假話需要現編，”風甯之一隻手抱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膀，閉上眼睛，在她耳邊說道，“我沒想過要跟你說假話。”

“你一直很清醒，騙你的後果我不太能承擔。”

“那你說真話吧。”宿臨夏答。

“真話很複雜。我覺得你和我一樣，愛情不是我們的一切，所以除了喜歡你之外……”

風甯之收攏手臂，将她摟緊了一些。

“我想看看你能成長到什麼程度，能不能達到頂尖，順便，監視戒指裡的那家夥。”

“然後呢？如果我能力夠強，需要為你做什麼嗎？”

需要為你的風家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