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不明白為什麼佐藤會對幫他吹頭發感興趣,但是佐藤很有耐心,動作也很溫柔。暖風吹過後頸,幸村支着下巴,昏昏欲睡。
幸村的頭發比佐藤的長不少,佐藤小心翼翼地捏住幸村的發尾,用吹風機最小的風輕輕吹。幸村用的是和佐藤一樣的洗發露,分明是熟悉的香味,但佐藤對一切都非常的感到新奇。
“幸村,吹好了。”佐藤關掉吹風機的電源。
被暖風烘烤了太久,幸村渾身上下暖洋洋的。佐藤快樂地拉起幸村走向床頭——第二天還要早起上學,立海大網球部有早訓,幸村得起的更早。
床頭櫃上有一盞小夜燈,拍一拍就會發亮,觸感柔軟。佐藤拿起小夜燈遞給幸村,幸村接過,把玩了一會兒。
佐藤側頭看着幸村的動作,問道:“幸村,你怕黑嗎?”
“不怕,怎麼了?”幸村轉頭,看向已經鑽進被窩裡的佐藤,“你想要開着它睡覺嗎?”
“不用了,我不怕黑,”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佐藤把自己全部塞進被子裡,隻留下幾根發絲露在外面。
“真的嗎?”幸村笑着問,“其實我也不是很介意睡覺的時候留一盞小夜燈。”
佐藤鑽出被子,搖搖頭,“我真的不怕黑。”
至少現在不怕。
“對了,幸村你小的時候怕黑嗎?”
聞言,幸村假裝陷入回憶,在佐藤逐漸變得期待的目光中,殘忍地搖搖頭。
“沒有,我從小到大都不怕黑,”幸村反問,“你小時候怕黑嗎?所以才會留一盞小夜燈。“
“......對。”佐藤敲了下小夜燈,把亮起的燈擺在床頭,然後一頭鑽進被窩。
幸村摸了摸下巴,看到佐藤的表現,本來還想問他是不是惱羞成怒了,但這樣可能會讓佐藤徹底埋進被子裡,再也不出來。
“那...晚安?”
“晚安。”佐藤悶悶的聲音從被子縫隙裡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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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年的網球訓練,為幸村定下了固定不變的生物鐘。早上六點時,幸村準時醒來,見佐藤還在睡,放慢了腳步,靜悄悄地去衛生間洗漱。
佐藤房間的窗台上放了幾盆植物,幸村的愛好之一就是養綠植,他走到窗戶邊,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幾盆綠植的生長狀态,思考了一會兒,拿來一個一次性紙杯,為他們各自澆了一點水。
佐藤雖然經常去教學樓樓頂的天台或者學校的小花壇散心,但是在養護綠植方面隻是一個新手———他的植物知識貧瘠,隻會養幾株比較簡單易存活的植物。
有些植物不适合暴曬,幸村看了看佐藤通光極好的房間,把一盆有點蔫了的植物抱到地上放在牆後的一處陰影裡。他記下了這一點,準備等佐藤醒了之後,跟他知會一聲這盆植物的情況。
快七點的時候,佐藤醒了過來,想起昨天幸村住在他家,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
沒有人,也沒有被窩,隻有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和枕頭,摸到的的位置已經涼透了。佐藤猛地睜眼,坐了起來,尋找幸村。
早上剛睡醒,還沒來得及戴眼鏡,佐藤有點看不清周圍的東西,隻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色塊,他下意識的四處張望,尋找幸村的身影。
眼鏡其實在昨晚睡前被放在了床頭櫃上,但剛睡醒的佐藤有點意識模糊,半眯着眼摸索了會床鋪,總算想起了自己的眼鏡就放在手邊。
等他戴上眼鏡,正好和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正在走過來的幸村對上視線。
幸村的身上還穿着佐藤昨天借給他的睡衣,佐藤看了兩眼,愧疚地說:“抱歉,昨天晚上太興奮了,忘記提前把校服拿出來給你了。”
幸村眨眼,輕輕一笑,“沒關系,時間還早,不過可以起床了哦,已經快七點了。”
佐藤扶了扶眼鏡,找出手表,看了眼表盤上的時間,趕緊起床,拉開衣櫃的櫃門,翻箱倒櫃為幸村尋找壓在箱底的本應冬天再拿出來的大碼校服。
對佐藤來說大一碼的校服,對幸村來說剛剛好。
幸村道過謝,抱着校服進了衛生間,佐藤揉揉眼睛,拿出自己的校服,就地換上。
等幸村換好衣服,佐藤也打理好了,洗漱完畢後,他們拎着書包來到客廳。
佐藤媽媽正在做早飯,看到佐藤和新村出來,微笑着打了招呼。
“早安。今天起的很早嘛,早飯馬上就好了哦,先坐在那邊等一下吧。”
佐藤把書包放到沙發上,幸村的網球包和書包也被他放在沙發的一角。
佐藤家的餐桌不大,一共隻有四個位置,加上幸村剛剛好。佐藤爸爸也已經起了床,正坐在餐桌前喝咖啡。
“爸爸,你又熬夜了嗎?”佐藤習以為常地問。
佐藤爸爸點點頭,對佐藤和幸村招手,“早上好,快來這裡坐吧。”
等所有人都到齊,開飯之後,佐藤媽媽一拍手,宣布了一件事情。
“今天和明天我們都要出差,不在家裡。佐藤,你可以去井之原家住兩晚哦。“
“诶?去井之原家嗎?”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佐藤撓撓頭,“井之原這幾天好像去沖繩了,不在東京,也沒辦法來神奈川。”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紀野,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嗎?”媽媽擔憂地問,“或者媽媽拜托撫雅,你去他家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