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心諾趴在徐斯年的肩膀上斷斷續續的哭泣,接二連三的打擊,壓得她喘不過氣。不知道過了多久,抽噎聲漸漸平息,就在她剛要躺下休息的時候。病房的門再度被人推開。是吳昊和一個老了年紀的老者。
老人面色不善,拄着拐杖,徑直朝病床邊的徐斯年走去,厲聲質問:“徐總,曾董事長剛走,你就迫不及待的要給公司改名,我想問問你,你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紫檀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砰砰直響。
“張叔,我是曾家的女婿,你說我能安什麼心?”面對老者的質問,徐斯年絲毫不慌,他甚至都沒有站起來,眸色淡然自若的看着來人,那從容的姿态顯然是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裡。
張老是跟曾信榮一路打拼過來的。可以說是看着信榮集團從無到有,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的。肱股之臣對公司的榮耀感自然不必多說,絕不允許别人,尤其還是小輩,輕易掠奪。
“斯年,張伯伯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要給公司改名?為什麼?”病床上的曾心諾眼神懵懵的望向自己的枕邊人,似乎很難理解他們的對話。
張老冷哼一聲,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徐斯年拉住曾心諾的手,語氣裡是道不盡的無奈:“心心,最近我們家發生太多太多事情了,我是真的怕了,所以找大師算了一卦。卦象上說造成這麼多劫難的根源是公司的名字,為了避免更多的災難,我必須給公司換一個新名字。”
曾心諾抽出自己的手,并不認同徐斯年的理由:“這個名字已經用了幾十年了,伴随着公司一路成長壯大,爺爺已經不在了,公司是他的延續,我說什麼也不同意改名!”
“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是心心,爺爺沒有了,現在你又……我怕到最連我們的孩子都保不住啊。”徐斯年語氣難掩悲戚,把頭偏到一邊去。
想起剛才醫院長的話,剛剛還堅持的曾心諾突然萎了下來。
“徐總,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當着心心的面,你說出來你給公司起的新名字叫什麼?”張老是縱橫商場的老狐狸。曾老爺子對這個女婿的态度他是清楚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女婿堅持要改名,無疑是想擺脫曾家的标簽,急于證明自己的價值!
“我問過大師了,他說我名下那個小公司‘竹清’的名字就不錯。爺爺生前也知道我這個公司,對名字沒提出過疑義,所以我覺得應該是沒問題的。”
以為他這麼迫切的改名,會叫個“徐氏”或者帶個什麼“斯”,什麼“年”的名字。但實際上好像和他個人并無關聯,這下張老也知從何下手了,乜了徐斯年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别以為改個名字公司就是你的天下了!”
“我從來沒想過貪圖公司,之所以改名的原因我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我是為了公司,為了心心,為了我們的家好。”徐斯年說的坦蕩無私。
從孩子被搬出來的那一刻,曾心諾就繳械投降了。爺爺已經沒有了,她最最最親的人,跟她一脈相連的,隻剩下肚子裡的這個小家夥了,她不能讓他有事。
眼看着大局已定,張老長歎一口氣,無力的搖了搖頭,甩着胳膊離開病房。
吳昊跟在他的後面,心裡一陣悲哀。因為他清晰的感覺到,伴随着老爺子的離開,曾家這座大山終将坍塌,而他們這些在曾家鞍前馬後賣命的人,也注定要淪落到塵土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