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昂是典型的窩裡橫,在家裡怼天怼地的,老子天下無敵,在外面,尤其是面對這麼高端的場合,他就是個慫蛋,左搖右晃做了半天心裡建設也不敢上去搭話,要不是看許安澤要走了,也不可能狠心沖上去。
他閉眼,提起一口氣,然後猛的睜眼開,也不管邏輯是否通順,竹筒倒豆子一般,滔滔不絕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因為所話太長了,他說完以後有些缺氧,表情局促的站在原地。
許安澤乜了語無倫次的林睿昂一眼,動作優雅的拽了一張擦手巾。擦幹淨手上的水珠後,轉身把紙扔到垃圾桶裡,邁着長腿離開。從頭到尾,理都沒理林睿昂一下,全當他是空氣。
“怎麼樣?怎麼樣?”見林睿昂從洗手間裡出來,等在外面的喬露焦急的問道。
林睿昂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還原了一遍,除了自己的窩囊形象。
喬露一聽許安澤的冷漠态度,眼睛登時亮了,更是對投資這個事情深信不疑。她告訴林睿昂,他們現在的财路斷了,還想維持住現在的奢華生活,就必須得上許氏的這條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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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露和林睿昂一門心思在謀劃,怎樣才能上許安澤的大船,沒注意會場裡多了個大人物。
徐斯年正在跟Aaron聊天,他們的旁邊還站着臉色不太好的白歆慧,正在充當翻譯的角色。
GX拟邀皓然資本作為合作夥伴這件事,周亦良沒有瞞,也根本瞞不住。
頂層的圈子就那麼丁點大,大家都互相插着眼,誰家的風吹草動,都門清,更何況是這麼大規模的戰略合作。
一身香槟色西裝,襯得徐斯年俊逸挺拔,他手持高腳杯,遊刃有餘的跟金融界傳奇Aaron闡述着自己的觀點。
竹清雖是貿易公司,但經過三代耕耘,在江北根基深厚。最重要的一點是,它的貿易線遍布世界十二個國家,選擇竹清就等于擁有了十二國的資源。
跟精明人談生意,不可能隻說好的一面。但即使是說起自己的劣勢,徐斯年也不犯怵,他笑着坦言他們對金融一竅不通,不過他并不認為這會是跟GX合作的阻礙,相反他覺得這可能會成為Aaron選擇他的巨大優勢。
因為在金融這塊是實打實的新人,所以自己是抱着學習的心态來的,因此可以把決策權百分之百交給GX,他隻當好一個學生就行。至于利益,他表示也無所謂,比起金錢,他更看重的是這次合作帶來的寶貴經驗。
徐斯年每說一句,作為翻譯的白歆慧臉上就覆上一層陰影。
而與之相反的是Aaron,他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布滿褶皺的眼睛裡迸發出興奮的光芒,忍不住頻頻點頭。
從竹清貿易出來,白歆慧還在極力遊說,認為怎麼可能有人搞投資不為利益,純是想要換取經驗,他這樣做的背後肯定另有所圖,讓Aaron小心。白歆慧建議比起并不了解的竹清貿易,還是皓然資本來得更靠譜,而且在風投這塊,他們才是真正的行家。
賓利車後排,Aaron閉着眼,兩隻手交握放在腿上,語氣平靜的詢問白歆惠加入GX幾年了?
白歆慧回答說八年。
Aaron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白歆慧身上,那裡看過太多的世态炎涼,見慣了人情冷暖,早已經麻木,他淡淡的說道:“那你應該知道,在我這裡永遠講究‘利益先行’,我不管他背後的目的是什麼,我也不在乎,我隻看重回報,真金白銀是永遠不會騙人的。”
Aaron說完,再度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白歆慧的眼神則徹底暗了下來,她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夜已經深了,白天沸騰喧嚣的城市逐漸安靜下來,街邊行人稀少,偶爾有一兩輛汽車駛過,發出低沉而急促的轟鳴。
周亦良到酒吧的時候,白歆慧已經在了,她一個人在喝悶酒。
見周亦良來了,她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舉了舉杯子:“Sorry,Rryan。我們的合作可能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