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下來回到今日的學習内容，知人善用。”

言淮平靜地接話，正式開啟最後一課。

“你想要做的事并非一人可達成，普及、發展、傳承知識也是如此......”

今日提早一些過來的玟狸坐在書房門口的台階上，撐着腦袋望着天，聽着裡面斷斷續續傳來的授課聲。

知人善用。希望遙遠山村中的李父能有真正的用武之地吧。

最後一堂課有稍許拖堂，結束後鄭好亦深深地彎腰給言淮鞠躬：“謝謝先生教導。”

言淮沒受這一禮，看見窗外的天色微微蹙眉。

“明日就是神祭日，你不必再待在神殿，自可離去。”言淮留下這句話後就往外走，開門時聲響略大，洩露出一絲急切。

“嗨。”坐在門口的人回頭沖他招手，這是這麼多天來她第一次主動打招呼。

心頭隐隐的焦躁在這聲普通又不普通的招呼聲中消失大半。

“走吧，今天大概是最後一回了。”玟狸拍拍衣裳，背着小包袱站起來。

大概是神祭日臨近，護法院又折騰出不少動靜，民間對神殿的不滿又有所增加，導緻信仰力減少。又或者是玟狸并封揍出了經驗，下手越來越狠，總之，今晚之後，這隻并封分身就能被徹底解決。

“鄭好亦今日便會離開，不進去和她見一面？”也是鄭好亦今日問了玟狸，言淮才會有這話。

玟狸聳聳肩，狀似不在意地說：“有緣總能碰到，而且今天待辦事項那麼多，正事要緊。”說完便踏上那條走了許多遍的路線。

今晚要做的事情的确多，但并非沒有道别的時間。

言淮快走兩步跟上玟狸，與她并肩。不喜别離，但快穿局的人最長面對的就是分别。人非草木，在任務世界待的越久，跟任務世界中的原住民接觸就越多，離開世界時就會越難受。這也是為什麼快穿局會有情感進化室的原因。

想到那回在情感淨化室前碰到玟狸，言淮的眼神暗了暗。

……

白色空間中，黑色豬崽奄奄一息。玟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直到它咽下最後一口氣，玟狸才緩緩地轉了轉手腕。而她身處的白色空間漸漸淡去，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玟狸剛睜開眼，就看到言淮從高處輕輕落下。

“這次看來是行了。”言淮第一時間檢查盒子内的黑色石頭，盒中隻餘稀碎的粉末。

“你在上面做了什麼？”玟狸倒是擡着頭好奇地往上張望，隻不過沒看出什麼來。

言淮如實相告：“明日就要唱大戲，再等一會兒就會有人把神像擡出去，我也該做點準備。”

天亮前神像就會被挪到祭台上，長老們的晨拜自然要取消一天，所以今晚動手是最合适的。

玟狸雙手抱胸點點頭，估摸着兩人在這一程花的時間：“走吧，抓緊時間到下一站。”

地牢，最陰暗的囚室。

兩具破敗羸弱的身體各自躺在簡易的木闆床上，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幾乎要被認為是兩具屍體。

門口監視的獄卒通過觀察孔掃了一眼牢房内的景象，眼前的畫面不管再看幾次都令人不忍又憤怒。

“别看了，裡面那倆被下了藥，喝水都費勁，折騰不出什麼花樣。”黑胖獄卒見新來的小弟如此“兢兢業業”，忍不住傳授一點偷懶的技巧，“上面交代了，留一口氣就成，要是哪天沒氣了，那也是他們命裡有這一遭。”

新來的獄卒臉頰緊繃，眼神冰冷，但他一轉身就換了一副面孔：“原來如此，還是劉大哥您靠譜，懂得多。小弟今日從外邊帶進來一點酒水，原想着值班的時候用來提提神，現下不如給大家分了，熱鬧熱鬧。”說着将腰間的水壺摘下，“帶的不多，如果大家嫌棄......”

黑胖的劉大哥适時将水壺扯過來，迫不及待地打開喝了一口。啧，夠辣，夠勁！怪不得他今日老聞着有股酒香，還以為是他酒瘾犯了産生的幻覺呢。

“夠了夠了，今日外邊來獄裡調派了些人手，就為了那個神祭的事兒，所以今晚也就我們四個守職，這壺酒夠分了。”劉大哥把其他兩個獄卒叫過來，提議道：“今日有酒，不如來兩局？”趁着晚間值守小賭一把這事兒他們做的不止一次，這次既然有人挑起了興頭，其他人自然不拒絕。

不一會兒獄中就響起了熱鬧的玩兒骰子聲。

玟狸和言淮就是在這時候到來的，兩人穿着如出一轍的黑鬥篷，不怎麼費勁的就摸了進來。

兩人觀察了一圈，确認今晚隻有這四個獄卒，對視一眼，開始行動。

“來來來，願賭服輸啊，錢都拿......”赢下一局的劉大哥話沒說完就感覺腦後一痛，接着失去知覺。理他最近的兩個獄卒也一先一後被打暈。

“等等等等，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最後一個獄卒隻來能大吼一聲，雖然他并不對對方會因此停手抱有希望。然而，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身披黑鬥篷的兩人真的放過了他。

玟狸丢開空了大半的水壺對言淮說：“酒裡有迷藥。”至于下迷藥的人，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