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心中暗自決定幫老人家圓了心願。
可她發現自己自小學的法術都是有關殺伐,不會半點複生之道。
不過問題不大,她可以學。
大戰過後,她将婺霞神山上能收的東西都收進了空間内,其中便有術法書籍貫,隻是大多數書籍都已經殘破不堪,也不知能不能找到相關的法術記載,是以她沒有和蘭茹做任何的保證。
若是給了人希望又叫人失望,那該有多殘忍。
那段時間,她總是入夜後獨自去山間練習,術法記載不全,她隻得一遍一遍地嘗試,山間的鳥雀常常被她驚起,發出驚恐的長鳴。
村裡人因此人心惶惶,憂心山中是不是來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因雲頌是生人,又常常獨自外出惹得村民猜忌。
“這位姑娘,會不會是妖怪啊?”
“哎,不要亂說,人家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落難到這,多可憐啊。”
“可憐歸可憐,那你說咱們村子安逸了這麼久,獨她來了後,山上常傳來怪聲,她又常常是一個人出去,連蘭茹都不讓跟着,你說這能不讓人懷疑嗎?”
“這……好像也有些道理。”
“要不這樣,我們幾人組個隊悄悄跟着她,去看看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若她是清白的,咱們跟她道個歉就完了,若她真是妖呢?你們能忍受和一個妖怪住在一起麼?萬一哪天她想吃人了呢?”
衆人被說服,自發地組了個守衛隊暗地裡跟蹤雲頌。
雲頌聽見村中關于山上的談論,為了不加深村民的害怕與擔憂,她選擇在深夜出門。
守衛隊守在蘭茹隔壁的屋子裡輪流觀察,有人見到雲頌出了門,低聲喊道:“哎哎哎,她出來了。”
“我就說她怪吧,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出門幹什麼?走,快跟上,小心些,别被發現了。”
雲頌一心撲在研究複生的術法上,沒有注意到身後跟着人。
她走入山林中,撿了一堆枯枝開始施法。
靈力繞着枯枝流轉,由于她的靈力過于強大,她沒能掌握好強弱,枯枝承受不住開始崩裂。
她想挽救,枯枝卻潰散成灰,冒出黑氣,她伸手去接,正好沾上這黑氣。
這一幕正好被跟蹤來的守衛隊碰了個正着。
“啊!啊啊啊!!!她真是妖怪!”幾人吓得連滾帶爬地跑回了村子。
雲頌一驚,看人跑走沒有追上去解釋,繼續留在原地嘗試,也沒有再回村子。
七日後,她終于掌握好靈力的精度。
枯木逢春。
她成功了。
她欣喜地往蘭茹家趕,卻被村民堵在村外,村民們拿着木戟對着她,一臉防備,
“妖女,休想禍害我們的村子!”
“我不害人,我找蘭茹。”
她往前走了一步,村民們害怕地往後退一步,握緊手中木戟,準備着随時出手将她刺死。
“妖女,别再靠近,否則别怪我們不客氣!”
“蘭茹不過一個可憐的盲女,她好心收留你,你卻想害她,我們絕不會放你進村害人!”
“我不會害她。”
“你一個陰險狡詐的妖女,我們憑什麼信你!”
“對!我們憑什麼信你!”
雲頌辯無可辯,站在原地和村民無聲地對峙着。
蘭茹跌跌撞撞地跑來,撥開人群奔向雲頌:“雲頌姑娘,你終于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雲頌看了眼蘭茹身後的人群,問道:“蘭茹,他們沒告訴你嗎?”
“他們說你是妖。”
“那你……不怕我嗎?”
蘭茹無比堅定道:“我相信你不是!”
雲頌覺得那條灰色麻布下的眼睛裡也透露着同樣的堅定。
她微微一笑,牽起蘭茹往蘭茹的家中走,道:“蘭茹,我送你一樣禮物。”
衆人害怕地紛紛讓開路,仍拿着木戟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着。
蘭茹自小失明,耳力極好,她聽見了她們身後跟着一群人,也聽見了雲頌略有些沉重的腳步聲。
“雲頌姑娘,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雲頌道:“蘭茹,我要離開了。”
蘭茹問道:“是因為村民們的誤解嗎?你放心,我會去跟大家解釋的。”
雲頌搖了搖頭,想着蘭茹看不見,便牽起蘭茹的手放在枯褐斑駁的槐樹上,道:“蘭茹,或許他們說的是真的呢?”
她體内的靈力通過兩人的手掌湧入樹幹之中,再傳至每根枝桠。
霎那間,風憑空而起,樹幹由黃轉青,枝頭綠葉生長成蔭,迸發出蓬勃的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