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光亮,羨之的膽子大了一些,敢站直身體将周遭都打量一遍。
周遭布局和他們剛才看到的村子一模一樣,應該就是郁老村原來的樣子。
四面環山,山頭不高,視野敞亮,村子裡種着梨花,春日季節春風一過,花瓣漫天,宛若飄雪,如同此刻一般。
那些花瓣飄向兩人,卻徑直穿過他們的身體落在地上。
假的。
忽而有幾個孩童從拐角處出現,笑着打鬧追逐過來,跑過兩人身旁,有個孩子險些摔倒,雲頌忍不住伸手去扶,手也觸若無物。
也是假的。
雲頌和羨之對視一眼,繼續往上走,再踏上一層時,四周又恢複了原本漆黑的模樣。
兩人走到最上方石階的盡頭。
台階之上,大樹之下,是五座石龛,每個石龛的大小大抵能夠容納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
石龛有四座分布在東南西北四角上,這四座圍繞着中間一座。
五座連成一片,從底下看像是一座小屋,石龛的高度一樣但都不高,剛好及雲頌的腰。
每座石龛都遮着簾子,前面插着一把香燭,香燭堪堪燃到了頭,看來已點燃了一段時間。
底下的綠色的燈籠忽然亮了一個度,整片村子都泛着綠光,襯得他們眼前的這棵大樹更加油綠陰森。
羨之縮着脖子,眼睛将閉未閉地問:“殿下,我可以閉眼麼?”
“……閉吧。”雲頌繞着樹走了一圈,問:“神官上回來沒見過這樣?”
羨之依靠聽力辨别腳步聲輕微轉動身體,保持着“看着”雲頌的模樣,“第一回來時,我進過村子轉了一圈,看不出什麼門道,而後再來時,都是牧勝神官進來,我在外等候,靠着村子上方陰雲籠罩的程度來辨别鎮壓情況。”
雲頌輕聲“嗯”了一聲。
她拍了拍樹幹,此樹平平無奇,無任何陣法和術法,非要說些不同的話,便是比普通的樹長得更高更壯一些。
雲頌走近一座石龛掀開簾子,方才在底下見過的鬼臉赫然出現,眼鼻口耳流着粘稠的黑血。
鬼臉感到簾子被掀開,忽然張開漆黑如墨染的眼睛,沖她龇牙咧嘴地笑,鬼臉之下是一副白骨骨架。
雲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