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河令卓口中的“loser”是誰。
“那你加油?”金于詣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了。
“嗯。”河令卓看出他不太喜歡煙味,但又不打算把煙熄了:“往那邊走五百米,有個十字路口,可以停車,你去那等着就行了。”
“謝謝,再見。”
“再見。”
司機趙叔把梅賽德斯邁巴赫S400停在了路口,金于詣把書包甩在了後座,揉了揉酸楚的肩膀。
“少爺,上學第一天,挺累的吧?”趙叔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趙德鋼是父親的專屬司機,開車很穩當,畢業後就在金家,至今待了二十幾年了,可以說是看着金于詣長大的,至少在金于詣心裡,是把他當半個家人的。
金于詣轉校後,趙德鋼就專門負責接送他上下學了。
“有一點。”十幾斤的書還是很重的。
“少爺以前在國際學校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多東西,大多是電子書,那時候多輕松啊。”趙叔歎了口氣。
“這不一樣,趙叔。”
當初金于詣說要轉學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放着舒适環境好的學校不上,非要去前途未蔔的地方受題海的苦。
當時高二下學期,學校已經在準備申請學校的事情了。
以他的成績完全可以申請到世界排名前二十的院校,再努力點甚至可以沖刺前十,但金于詣突然就覺得怵了。
因為他清楚,即使申請成功了,也不一定能順利畢業。
他的理科成績并不差,但他完全不擅長理科,從小數學就不好,能拿到年級第一的成績僅僅是因為他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和背後強大的師資力量。
同學在馬爾代夫旅遊的時候,他在上一對一私教課;身邊人談戀愛的時候,他在背化學公式,他們在比奢侈品的時候,金于詣還在刷題。
他清楚自己的上限和瓶頸在哪裡,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就是不适合,這麼簡單。
金于詣不是機器人,也會害怕,也會累。
有一天,他突然就覺得,得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做點什麼。
他知道老媽一定會很失望。
老媽年輕的時候在瑞士讀了化學專業,畢業後直接嫁給了老爸。
沒能繼續攻讀下去一直是她的遺憾,即使她不說,金于詣也能感覺到。
可惜金于詣偏偏沒繼承那樣的基因。
她說金于詣舒服慣了,不知道父母給他創造了多麼優秀的生存環境。
金于詣都知道,他比誰都清楚。
但是能怎麼辦呢?
相比之下,老爸就淡定多了,畢竟這也不是他未完成的夢想,他告訴金于詣,轉文科可以,但是出爾反爾是有代價的。如果他肯轉到公立學校,參加高考,他就同意了。
金于詣同意了,他們大概都沒有想到,他真的同意了。
老爸是個言出必行的企業家,退學,托關系,辦手續,租房子,一氣呵成。
他還安慰老媽,說金于詣很快就會受不了了。
二老依舊沒有給他提出什麼成績要求,甚至因為他搬出家裡多漲了很多零花錢。
金于詣知道,爸媽是很愛他的。
但這是他自己的人生,他也不想他畢不了業的時候,爸媽對他失望。
趙叔頭大地摳了摳方向盤的保護套:“額,那個,少爺......要不您還是回去吧,和老爺夫人服個軟,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趙叔平時挺沉默寡言的,最大的愛好就是車,是不會幹涉他的決定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被爸媽下了任務,來當說客了。
金于詣沉默了一會。
“今晚不用讓王阿姨來做飯了。”
“好的,少爺。”趙叔尴尬地摳破了方向盤保護套,如釋重負。讓他來勸一個十七歲的青少年,不如打他一頓來得實在。
金于詣讓趙叔在家附近的便利店停了一下,進去買了一盒肥牛飯,一包泡面,一個奧爾良,還有費列羅巧克力,巧克力是打算學習的時候吃的。
中午的鴻門宴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他必須吃點好吃的,彌補一下受傷的心靈。
金于詣住的地方就在學校一公裡内的一個單身公寓,他讓趙叔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準備下車步行回去。
金于詣發現世界就是一個圈,圈圈圓圓圈圈的那種圈圈。
他在準備進小區大門的時候,又又偶遇了被甯江一中大校霸打了一頓的甯江一中小校霸。
而且偶遇得好像還挺不是時候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現在就發個帖子問問,是不是所有的校霸異性緣都特别好,大家是不是都有同款。
河令卓肩上背着一個黑色,一個粉色的書包,牽着一個個不高的漂亮女生的手腕,瞥見金于詣的時候也愣了一下。
“你一路跟着我?”
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