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根還穿很認真,西裝褲配白襯衫,顯得更滑稽了。
講台下反應怏怏。
“我們都懷疑大公雞是給,又開不玩笑又較真,你小心他,上次一班的人在走廊上吃零食,就被叫家長了。”衛華轉頭和金于詣說。
“他是一班班主任?”确實挺較真的。
“不是。”河令卓一邊玩手機一邊替他回答,被衛華瞪了一眼。
他就喜歡在衛華說話的時候插嘴,衛華瞪眼的樣子實在太傻了,看一次心裡樂一次。
“他是年級主任嘛,所以管得比較嚴。”潘雲實扭頭說。
“給你抓一次就老實了。”
“不要說話,發卷子了。”數學課代表是個纖瘦的男生,正在他們組前數卷子。
金于詣覺得他要是能看見衛華的正面,估計能看見一個白眼。
金于詣把一張卷子傳給河令卓,他還維持着玩手機的姿勢。
河令卓被張煥折騰得睡意全無。
金于詣看到題目,可算松了口氣,先把後面的大題做了出來,從後往前寫。
一場考試一共一二十分鐘,算是大考了。
整個教室都靜音了,隻有紙筆之間摩擦的沙沙聲。
金于詣埋頭寫題,花了一個小時半就寫完了,他揉了揉腦袋,擡頭看了一眼時鐘,還剩下半個小時左右,打算在剩下的時間檢查幾遍。
他轉文科的另一個原因是思考太久會有些頭痛,文科記記背背的知識多,隻需要付出精力就行,相比而言會輕松點。
這次考試後面的大題金于詣都會做,沒把握的題目也隻有兩道,不過也用自己的解法寫上了。
“衛華,你在幹什麼?”李木根突然出現在金于詣小組,一嗓子把周圍的人都吓了一跳。
“沒有。”衛華心虛地把手放上來。
李木根沒理會他,直接把他桌肚裡的數學教科書掏出來,和他大眼瞪小眼:“别人抄答案,你看公式,高三了,公式都背不熟,幹脆把你的高考名額讓給别人吧。”
衛華有點想反駁,可無言以對,憋了半天看着李木根睿智的眼神說:“那你說怎麼罰吧。”
沒想到衛華此刻如此爺們,金于詣從卷子中擡起了頭。
“站起來,拿着你的卷子去走廊寫完。”李木根指了指外面:“出去。”
衛華麻溜地提起卷子走到門口,想了想又道:“那數學書能一起帶出去嗎?”
三班哄堂大笑。
“你說呢?”
“我沒什麼好說的。”衛華低下頭,艱難地趴在走廊的窗台上寫字。
“還有河令卓,我看見你剛才拿手機了,為什麼要作弊?”李木根收拾完衛華還不打算走,轉向河令卓。
金于詣看了一眼河令卓,覺得李木根是氣昏頭了,河令卓分明一個字都沒寫。
甯江一中小校霸不屑于作弊,他選擇直接交白卷。
河令卓沒說話,看着李木根。
金于詣覺得他眼裡寫滿了“瞎子”兩個字,他眼睛好看,傳達出的情緒很容易就能被讀懂。
“為什麼不說話?還有你為什麼不穿校服?我上次開晨會的時候說過會嚴抓的。”李木根好像真的被氣昏了,臉上泛起一塊紅暈。
不是一圈,是一塊,就像動漫裡的那樣,顔色集中在一個區域,與膚□□限分明。
“老師,衣服是......”金于詣忙想解釋,就被李木根打斷了。
“我沒在問你,河令卓,出去。”
金于詣隻好先閉嘴。
河令卓全程沒說一句話,身體随意地靠着椅背,有些不爽地單腳把桌子往前一踢。
不得不說,這一踢很帥,他整個人身上都充滿了痞氣和不爽。
他随手一把抓起卷子,站了起來。
“下課前寫完,把筆也帶着。”李木根哼了一聲:“全班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一起,誰也不擔心誰抄誰。”
他從小就學過察言觀色,從一個人的談吐表情觀察他的情緒,揣摩他的意圖。
金于詣覺得李木根對河令卓有一種莫名的惡意。
他明明知道河令卓沒必要作弊,明明可以讓金于詣把話說完,知道金于詣是新生,更不會想不通校服的問題。
為什麼?僅僅因為河令卓的成績差,打架嗎?
這就是個不太舒服的問題了。
在金于詣以前上的學校裡,沒有老師會這麼對待學生,無論學生如何頂撞老師,多麼差勁。
這不僅是文化教育的差異,每個學生都是家長的寶貝,要是在學校被欺負了,就算家庭條件不好的,也能躺在地上鬧一番。
或許和河令卓的家庭環境有關系。
金于詣看向窗台外站着的人,後者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裡面似乎盛滿了故事。
就像微酸的葡萄酒,讓人想要品嘗他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