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吃不完也是倒掉。”
那确實挺浪費的。
桌子上是一道準筍炒肉,一道地三鮮,還有鹵豆幹,上面還有五香葉。
“加熱我還是會的。”金于詣把保鮮膜揭開,将盤子送入微波爐。
或許是小一歲的緣故,河令卓看着金于詣總會想到河令越。
河令越也是這樣,說着什麼都會,做起來一塌糊塗。
但金于詣沒有,三個菜完完整整的,沒有爆炸,也沒有冷熱不均勻。
金于詣有些期待地看着河令卓,好像在求誇。
“......做得好。”會使用微波爐真是太厲害了,真是一項了不起的技能。
“好吃嗎?”
“很好吃。”
這些菜一看就是出自廚房老手,不僅色香味俱全,而且上色均勻,刀工利落。
特别是那道地三鮮,做得很地道,完完全全就是本地人做的。
金于詣家使用的碗都是全新的,家具陳設也是新的。
“你才搬過來吧。”
“嗯,為了轉學搬來的,家裡離學校遠,就在附近租了個房子。你一直住在這的吧?”衛華好像說過,肖至義在初中部門帶過一年河令卓。
一中是個“連體”學校,初中高中隸屬一家,成績好的初中學生可以保送本校高中,本校學生中考在成績政策上也有利好。
“是,我在這裡出生。”
原來如此。
“洗衣機也不會用,你爸媽怎麼放心你一個人住的。”河令卓是真心好奇,金于詣看上去就是在比較幸福的家庭下成長的。
這已經不是放養了,而是根本沒有籬笆,可以随便走的那種。
金于詣沉默了幾秒:“他們從小到大都特别尊重我,也很相信我。”
但這種尊重和相信讓他很累,讓他沒有着力點發脾氣,他就活在這樣溫水煮青蛙的教育方式中。
這樣的教育方式肯定是有好的,缺點就是他們對他太好了,金于詣很難對他們的要求說不。
“但是,我不太喜歡。”金于詣歎了口氣。
“是因為他們不管你麼。”從某種方面來說,河令卓可以理解他。
“算是吧。”
兩個人吃的都不多,菜勉強吃了三分之一,米飯幾乎沒怎麼動,金于詣是有點吃膩了王阿姨做的飯菜,河令卓則是晚上沒胃口。
“剩下的扔了吧,隔夜菜有亞硝酸鹽。”
“好。”河令卓點了點頭:“給我吧,順便幫你扔下去。”
“你……要是有處理不了的,可以問問我。”
話說出來之後,河令卓就後悔了。
大概是因為看見他會想起河令越的緣故吧,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了。
“嗯,謝謝,明天見。”金于詣笑了一下。
“明天?明天是雙休日。”不上學。
日子過糊塗了吧。
金于詣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今天布置這麼多作業呢。
“你知道作業是什麼嗎?記得寫作業。”既然想起來了,就順便提醒一下。
河令卓:“……你怎麼這麼愛學習?”
“倒也不是,”金于詣斟酌了下,還是說出來了:“老師每次拿粉筆扔你的時候,總是不小心扔到我。”
“我努力。”河令卓歎了口氣。
“你的衣服。”金于詣把玄關的紙袋子遞給他:“已經處理幹淨了。”
“拜拜。”河令卓接過,換好鞋:“今天就不玩了,我要回去睡一整天。”
金于詣點點頭。
河令卓說過的,上六休一,雙休日應該都是要去便利店的。
河令卓走了之後,他才覺得無聊。
想到明天要回家,莫名有點焦慮。
作業也不想寫。
老媽:明天趙叔早上接你,記得聯系他。
jyy:好。
想了想,他還是把雙休日的作業花一個晚上完成了。
完成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簡單梳洗一下就上床了。
失眠的人就是如此,即使一刻不停忙碌到晚,也睡不着。
困肯定是困的,就算睡着了也是淺睡眠,不停地做清晰真實的夢,在夢境裡的時候就能感覺到疲勞,第二天如果不設置鬧鐘,能睡到下午兩點,但睡醒依舊很累,和沒睡一樣。
但今天針灸完了之後就聚不起神,或許是放松了神經的緣故,隻躺了半個小時就睡着了。
或許針灸真的起到了作用,當晚金于詣睡得稍稍踏實些,隻做了幾個模模糊糊的夢。
第二天是被鬧鐘鬧醒的,六點二十五。
起來先背了半個小時的文言文,就出發回家。
家裡什麼都有,不用帶行李,金于詣戴着耳機出門了。
他沒有通知趙德鋼,而是查了路徑自己坐地鐵。
記得小時候,他和趙叔的關系很好。
但進入青春期以後,他總感覺趙叔是老爸老媽的一雙小眼睛,兩個人的關系也有點尴尬起來。
金家住的别墅在市中心的富人區,旁邊就是城市中心,雙休日幾乎全天堵車。
坐地鐵反而很快,四十分鐘左右就能到目的地,地鐵口出來就是小區大門,步行五百米就到家了。
市中心旁邊有一個“别墅群”,這一片都是不容小區的别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