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種方式,但他說的是實話。
河令卓對他豎起大拇指。
人生活着就是為了某幾個成功的瞬間,就比如得到認可的時候,金于詣覺得這即是努力的意義。
這堂課上,李木根從解題思路到運用的知識面誇了他一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得到了個滿分種子選手。
“我看大公雞想認你當幹兒子,放學小心麻袋。”衛華頗有些嫌惡的說。
金于詣:“……”
說到幹兒子,再看着李木根外表聲音,讓人不免聯想到了東廠的“幹兒子”,一時間有點惡心。
今天兩個人都半夢半醒的,寫檢讨寫得神魂颠倒,狀态都不好。
特别是河令卓,上次手受了小傷,眼看着傷口都裂開了。
反倒是他臉上和一開始的傷口逐漸愈合看不見了。
河令卓把創可貼揭開,将受傷的手指放在嘴邊舔了一下,刺痛,居然嘗到了一絲苦澀的味道。
“你今天帶MP3了嗎?”河令卓用力甩了甩手,打着哈切問。
“啊,帶了,在我口袋裡,你拿吧。”金于詣正撐着臉寫字,騰不出手。
此時正是課間,離下課沒幾節課,也意味着一天要結束了,他兩杯咖啡都喝完了。
而他的檢讨還沒寫完,剩下三分之一。
河令卓雖然寫得多,但他不上課,有一整天的時間用來寫檢讨,但金于詣沒有那麼充足的時間去寫,為這事他連午飯都沒心情吃。
檢讨這種東西,隻對金于詣這樣比較規矩的學生起到懲戒作用。
河令卓也知道,他今天上課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河令卓掏出MP3,戴上耳機,找了一首鼓點勁爆的歌聽着提神,雖然叽裡呱啦地聽不懂,但有效果。
金于詣的口袋裡有一圈絨,手伸進去還是溫熱的。
“你沒事吧。”河令卓看了他一眼。
從中午開始,他就一直在按太陽穴,不是河令卓刻意關注,而是太明顯了。
“……沒。”
金于詣感覺要炸了。
疼炸的,甚至有點耳鳴。痛感一陣陣往外擴散,疼得他想撞牆。
失眠确實影響狀态,和他心情不好也有關系。
“飯都不吃空腹喝兩杯冰咖啡,沒事才怪。”河令卓皺眉:“你快說啊,我名聲不好,暈倒在我身邊該以為是我打的了。”
金于詣:“……”
“就是頭有點疼。”痛感太過強烈,至于胃疼不疼已經感受不到了。
“心情不好也會頭疼嗎?”河令卓新奇。
“沒有心情不好。”金于詣放下筆看他。
“我特别會察言觀色,你騙我。”察言觀色這項技能是河令卓從小在父母那學來的,别人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就能知道他的狀态。
而金于詣今天心情格外的不好。
河令卓不想挖他的傷心事,隻是看在MP3的份上,稍微關照一下他。
“心情不好……确實會頭疼,各人體質不一樣,有些人會,有些人不會。”金于詣有些無奈,又拿起筆。
不就是好學生寫不完檢讨難受,或者因為這件事有些無措嘛。
“你的檢讨,給我。”河令卓伸出手。
“怎麼了?”金于詣現在頭疼欲裂,沒反應過來。
“給我就是了。”
金于詣把檢讨遞給他。
“我自己的四千字寫完了,肖至義那邊的檢讨我晚點交,你的我幫你寫。”河令卓沿着他沒寫完的地方續寫。
最後一行寫着,一時沖動而忘記社會主義價值觀,喪失友好同學的概念……
這是什麼鬼。
“不用了,你的手。”金于詣指了指他的傷口,裂開了。
“沒事,還剩二十分鐘課間,你也寫不完了,好好上課吧。我模仿字迹還是挺像的。”雖然金于詣的字有點醜。
沒想到他寫得幾乎一模一樣,不仔細看看不出差别。
金于詣也就沒和他争。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河令卓已經幫他把檢讨交上去了。
已經放學了,今天倒數第一節課的時候,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x市秋天下雨比較少見,傾盆大雨更是。
趙叔給他發消息,說可能會晚半個小時到,下雨天家長開車出行,路已經堵死了。
秋雨帶着陣陣寒意,金于詣沒帶傘,隻能在教室裡等雨停。
偏頭痛不能吹風着涼,否則情況會更加嚴重。
“走吧,我把你送到門口。”
河令卓撐開一把黑色長柄傘,打在他頭上。
“謝謝。”如果今天河令卓沒幫他,估計會有點難過。
後門沒有遮擋雨水的屋檐,雨滴滴落在地濺起小腿高的水花,噼裡啪啦的聲音在金于詣的腦海裡響個不停。
聽着心煩。
這樣的天氣,衣服不被打濕是不可能的,不知有意無意,河令卓的傘好像有點向他傾斜,肩膀處校服濕了一半。
大概是照顧他的頭痛。
下雨天傘下兩個人會挨得很近,金于詣甚至能感受到河令卓身上的體溫。
他的洗衣液是清香的橘子味,體溫需要靠近才能感受到。
明明吹了風,頭卻不那麼痛了,看來他需要買一瓶柑橘調的香水,清爽緩神。
金于詣不讨厭這樣的氛圍。
“一般雨天堵車都要半個多小時,我把你送到學校附近的店裡吧。”
“嗯,好。”金于詣回過神看向他,他比河令卓高些,需要低頭。
黑傘的陰影下,是一張雌雄難辨,美得驚豔的臉,普通的校服穿着都合适。
連陰影都隻會為他添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