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奇這些幹什麼……就還好吧,他是個酒吧老闆。”河令卓打了個哈切。
金于詣感覺他好像又靠近了一點。
明明才坦白了性取向,靠這麼近是什麼意圖?
河令卓是困了,金于詣精神到睡不着了。
“還好怎麼會找人欺負你。”分明就是爛透了,既不如自己有錢,又沒有自己大度。
“這個嘛……他想和我複合,我拒絕了,可能惱羞成怒了吧。”
“為了什麼分手的?”
“你的問題好多,和河令越一樣。”
“我比較關心同學。”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河令卓嘟哝。
話糙理不糙,是這個道理,但金于詣是不會現在就承認的。
“你也可以關心一下我,可惜我沒有任何情史。”
好吧,敗給他了。
河令卓看着天花闆仔細回想:“我們這個區有一個gay吧,朋友硬拉着我去玩,他是那兒的老闆,我恰巧又頗有姿色,一來二去眉來眼去就這麼認識了。其實我也是有意圖的,多喜歡說不上,去年那段時間河令越剛好要交學費和校服費,剛好他又很有錢。但是他不太專一,我也覺得這不是我想要的,就分手了,但他好像比較喜歡吃回頭草。”
有起因有經過有結果,還是挺詳細的。
“少談戀愛多學習。”
金于詣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口吻有些酸。
“所以分了,睡覺,可以嗎?”河令卓敷衍地揉了揉他的腦袋:“還是要我給你唱搖籃曲啊?”
“别把我當小狗……搖籃曲我在十六年前就戒掉了。”
“戒掉”,河令卓對他的形容笑了一下。
“是啊,我也在十七年前就戒掉母乳了,晚安。”
河令卓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後就真的這麼沒心沒肺的睡着了。
他睡着很安靜,金于詣就這麼數着他的呼吸聲,居然漸漸有了困意。
很神奇,可能是談話讓他放松了,可能是這裡有“河令卓的味道”,不知不覺間,他的頭好像沒那麼痛了,至少睡意朦胧之間沒什麼感覺,這應該不是習慣疼痛使然。
劉逸塵說得對,是“河令卓”這個前置條件讓他緩解了疼痛,這麼說河令卓是疼痛釋緩片,是勞拉西泮片。
他專屬的。
就這麼想着想着,然後大腦宕機停止思考,無意識之間,他好像往河令卓那靠了靠。
一夜無夢,難得好眠。
次日清晨,陽光刺眼,金于詣清醒之際才想起來自己還在河令卓家。
昨晚的種種如走馬燈回放,金于詣猛地坐起來又躺回去。
他說他喜歡男人。
我是男人。
是不是約等于他可以喜歡我。
金于詣甩甩腦袋想要甩掉這個想法,卻甩的頭有點疼。
他居然沒有感冒,大概得歸功于昨晚他磕得那包感冒靈,換做以前大概得發燒一陣子。
河令卓還是很細心的。
河令卓呢?
金于詣看着身邊的空氣發呆。
手機開機後,他看見了冷酷無情的殺手給他微信的留言。
冷酷無情的殺手:今天換班到白天了,晚上可以休息,衣服在陽台,應該沒有幹,你就穿身上的衣服回去吧。
安排的非常妥當,托當道金于詣有一種抽離的不習慣的感覺。
以前和朋友的關系中,金于詣作為更加成熟的人往往擔任着默默照顧他人的角色,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河令卓照顧了。
挺奇妙的感覺,被照顧了卻沒有感覺自己很弱,大概是河令卓處理事情的方式原因。
揉了揉眼睛,這才得以在白天好好看看這個房間。
這個河令卓一直生活的房間。
床頭的木頭和書桌的看上去都是一種材質,偏黃,一看就是有年齡的;書桌上的貼紙是小豬佩奇和小馬寶莉,書桌的書架上有幾本學校要求購買的課外書,馬克筆,丙烯顔料……
好像還有幾幅畫。
金于詣知道私自移動他人的作品不太友好,但鑒于他倆昨晚睡在同一張床上,以及絕對的觀摩心态,金于詣還是翻出了那幾張畫。
隻能用很有藝術天賦來形容了。
河令卓的這幾幅作品中,馬克筆和丙烯一半一半,沒有一張是畫人的,大多是動物和風景。
但卻能感受到一種别樣的生命力,插着小鴨翅膀的獨角獸黃狗在簡單幾筆的草坪上肆意奔跑,甩着柔順的毛發;白虎趴在潔白的雪花之間;彩虹橋的盡頭是小賣部;叢林之中長着蘑菇一樣的小木屋……
第一感受就是一種神奇和獨特的感覺,這些畫很有自己的風格。
馬克筆畫大多使用低保和低明度的顔色,丙烯畫顔色更加鮮明,筆觸相對大,相同的特點是筆觸細膩,造型完美生動。
這不學美術也太可惜了。
藝考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但辦法總有,前提是河令卓得去學啊。
金于詣歎了口氣,把畫按照排序碼齊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