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先想到的突破口依然是陸斯澤。
沒辦法,陸将軍的戰略地位實在太重要。如果他當年沒有死,整個戰局将會很不一樣。
而且陸斯澤在聯盟地位不凡,如果能取得他的信任,她的情報才能有機會有效傳達到軍部,給未來的戰争帶來正面影響。
梁蓁想,我得做點什麼!
可法塔爾星距離首都星圈那麼遙遠,乘坐星際飛船都要兩周才能到達。更何況現在不是戰時,他們也不在軍營,她和他之間除了距離,還有無形的階級差距。
她甚至沒有一個合适的機會去認識他。
當務之急還是得盡快從這裡出去。
漫無邊際出了會兒神,一回頭看到同病房的三個病友正看着她。
剛才她和杜克交談時刻意放低了聲音,病友們應該聽不到。但杜克支走實習醫生、關閉攝像頭的舉動被他們看在眼裡,肯定會覺得奇怪。
但好在這裡是精神療養院,梁蓁也不怕他們覺得奇怪。
梁蓁坦然與病友們對視,還微微笑了下。
三位病友中有兩人毫無反應,目光呆滞地看了她兩眼,又各自平靜地轉頭,繼續沉靜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一個低頭沉思,一個對着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語,顯然已經對她失去興趣。
隻有剩下的那個病友兩眼放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臉上帶着掩不住的興奮。
梁蓁挑了挑眉,那位病友已經朝着她走了過來。
這是個三十出頭的女性Omega,身形瘦削,臉色蒼白,但背脊挺拔,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身上的病号服也平平整整。
梁蓁還沒開口,病友已經主動靠近,對着她古怪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你好!”
态度禮貌,舉止得體。怎麼說呢,就非常正常。
隻是配上中等監護疾病精神病患者的身份,就顯得不怎麼正常了。
梁蓁不想節外生枝。
琢磨了下自己的身份,又琢磨了下同病房另兩位病友的表現,梁蓁淡淡掃了她一眼,一臉漠然地轉開了頭。
女Omega病友被她無視,眼裡露出一絲失望,沒再跟梁蓁多說什麼,轉身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躺着休息去了。
梁蓁挑了挑眉,在上輩子的記憶中搜索一番後,确認自己對這位病友沒有印象,便把這個小插曲抛到了腦後。
午飯是在病房裡吃的,由機器人護工一一送上,每人一袋營養液。
精神病患者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營養液梁蓁從小喝到大,已經習慣到近乎麻木了。這玩意兒沒滋沒味,但勝在營養均衡,能吃飽。
病友們的狀況也和梁蓁差不多,接過營養液後面無表情地喝完,像是執行任務的機器人。
下午病友們都被帶去陽光廣場活動,梁蓁隻能待在病房裡。
不過經曆過死後重生這樣的巨變,此刻的無所事事對梁蓁而言也不是壞事,她在病床上靜靜躺着,梳理上一世的記憶,也琢磨接下來的行動。
精神和身體都十分疲憊,梁蓁陷入沉睡。
大約睡前梁蓁花了不少心思琢磨怎麼認識陸斯澤,這會兒梁蓁一入睡,就夢到了上一世她第一次見到陸斯澤時的情景。
那時戰争剛剛爆發不久,赫斯元帥親自下令,将陸斯澤以特級優秀人才的身份特招入伍,人還沒見着呢,就直接任命其為聯盟軍委指揮部信息中心的負責人,授少校軍銜,命其速來軍部報到。
情況緊急,也沒人顧得上這份任命突兀不突兀,合理不合理。聯盟軍信息處人員緊缺,需要一個能真正扛事兒的人。
陸斯澤臨危受命,義不容辭。
可惜的是,陸斯澤當時不在首都星圈,而是在域外的一顆不知名小星球考察,接到赫斯元帥的命令後,立刻準備動身往回趕。
希爾斯帝國那邊打聽到這個消息,雖然當時誰都不确定陸斯澤究竟能在戰争中發揮多大的作用,但兩國交戰,他們也不願看到聯盟軍如虎添翼。
希爾斯那邊立刻對陸斯澤下了無差别擊殺令,派出幾隊人馬沿途截殺。
彼時梁蓁所在的暗影獨立團正在邊境執行任務,是距離陸斯澤最近的聯盟軍。
順理成章的,當時的暗影獨立團團長盧克就将護送陸斯澤回到聯盟的任務交到了一分隊隊長梁蓁手裡。
陸斯澤在聯盟名聲挺響,陸家二少的身份讓一部分人覺得他是個風流倜傥的豪門貴公子,而科技巨佬的身份讓另一部分人覺得他是個沉迷研究的科學怪人。
但陸斯澤很少出現在公衆視野,有限的幾次科技論壇和采訪中也隻是驚鴻一瞥,穿着矜貴闆正的西裝,相貌英俊,器宇不凡,要不是逐光的技術過于牛逼,簡直讓人懷疑他們公司的股價是不是靠陸總的顔值頂起來的。
更多的私人訊息大衆就無從得知了。
人們了解他漂亮的履曆和驚人的研究成果,卻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麼個性,有什麼想法和喜好。
梁蓁對這位沉迷科研的豪門闊少也沒什麼概念。反正分派給她的任務,她盡力完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