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澤斟酌着開口:“你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
這時兩個白大褂不動聲色地站近了些,其中一人狀似無意地朝梁蓁搖了下手臂,手中的電擊遙控器明晃晃地出現在梁蓁的視野裡。
梁蓁哂笑。
蔣院長這威脅,還真是簡單粗暴,想必自己一開口說僞造病例入院的事情,就會立刻被電擊放倒。
梁蓁垂眸想了想:“近期麻煩你留意一下跟風華療養院相關的新聞。”
“嗯?”陸斯澤滿腦袋問号,看向梁蓁的視線變得十分複雜,顯然已經把她的話當成了胡言亂語。
梁蓁也不解釋,隻定定看着他:“如果有人試圖壓下新聞,你能幫忙攔一攔嗎?”
“蛤?”陸斯澤仍覺不解,那邊的蔣銘已經開始朝他示意:“陸總,午餐時間快到了,執行官他們正等着您一塊兒用餐呢。”
陸斯澤踟蹰片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遞給梁蓁,卡片上印着陸斯澤的名字和一串字符碼。
“這是我的聯絡方式。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直接聯系我。”
梁蓁在蔣銘緊迫盯人的視線中朝他擺擺手,沒有接那張卡片,但盯着那串字符看了幾秒。
她知道陸斯澤一離開,這卡片就會立刻被白大褂們收走。
不過無所謂,她已經記住了。
梁蓁朝陸斯澤伸出手:“筆借我用用。”
陸斯澤立刻明白了,将自己随身帶着的筆遞給她。
梁蓁一手握筆,另一隻手拉過陸斯澤的左手,在他手背上寫下一串字符。
陸斯澤這筆裡的墨水居然是七彩的,落在皮膚上迅速鼓起,呈現出奶油膠一樣柔軟又有彈性的質地,觸感很好的樣子。每個字符都是不同顔色,胖鼓鼓的挺可愛,還帶着炫彩熒光。
梁蓁詫異地挑了挑眉,看了陸斯澤一眼。
這種彩墨的筆寫出來的字瞬間成型,顔色好看還能随時摳下來捏着玩,容易清理,但也确實幼稚,一般隻有小學生才會用。
而印象中陸斯澤無論是寫寫算算還是簽字用的都是毫不花哨的純黑墨水,嚴謹又規矩。
誰料他年輕時竟然是這樣的陸将軍。
陸斯澤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了句:“随手拿的……”
梁蓁笑笑:“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如果我有機會聯系你,别屏蔽我就行。”
陸斯澤的行程早就安排好,中午法塔爾星的星球執行官特地設宴款待他,這邊不能耽擱太久。陸斯澤朝她點點頭,轉身離開。
蔣銘态度殷勤地将一行人送上飛行器。
前往宴會的路上,陸斯澤垂眸,摸了摸手背上的那串彩色字符,皮膚上似乎還殘留着Omega指尖微涼的觸感。
他默了默,看向助理:“小王。”
王助理人精似的,立刻會意:“我去查查那位患者的資料。”
“嗯。”陸斯澤點點頭,用個人終端掃過那串字符,把Omega的聯系方式添加進自己的通訊錄。
想了想,他又在聯盟最受歡迎的社交平台搜索了這串字符。果然,聯系方式和平台賬戶是綁定的,陸斯澤搜到了對方的社交平台賬号。
陸斯澤看着那賬号的頭像,是一個手繪的星星圖案,而聯系人的昵稱是簡單的一個字母“Z”。
非好友隻能查看對方最近的一條動态。
陸斯澤點了進去。
最近那條動态發布于五天前,對方發了一個歡呼的小表情,配圖是聯盟統考分數查詢的官網首頁,但不涉及任何私人信息。
五天前?
也就意味着那位患者五天前還沒進療養院,甚至在興高采烈地查詢統考分數,看樣子考的還挺不錯。
陸斯澤長眉蹙起。
是什麼讓一個剛剛在統考中取得好成績的女孩忽然進了精神療養院?
助理小王瞥了眼陸斯澤的屏幕畫面,又觑了下老闆的臉色,立刻給自己在法塔爾星政府部門工作的朋友打電話。
拜托朋友幫忙調查,又聯系了一個相熟的私家偵探,小王的注意力回到自家老闆身上,發現這麼長時間過去,老闆的個人終端還停留在那個陌生女孩的社交平台界面。
然後,老闆動了動他發财的小手,申請添加對方為好友。
然而很不幸,系統立刻彈出自動回複:[對不起,對方已設置了權限,您不能将其添加為好友。]
陸斯澤:“……”
陸斯澤無奈,退出社交平台,在通訊錄中找出那個号碼,發送了一條信息。
[你好,我是陸斯澤。]
好歹先按個爪。
小王忍不住好奇:“陸總,這位患者您認識?”
“沒有。第一次見。”陸斯澤搖搖頭,半晌,他又有些遲疑地開口:“但有點眼熟,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喔。”小王嘴角抽了抽。這要是換了别人,小王肯定要打趣一句“隻對漂亮的眼熟”,畢竟那個Omega是真漂亮。
可這是陸斯澤啊,多少美人湊過來獻殷勤,環肥燕瘦啥風格都有,還從沒見他小陸總對誰感興趣過,讓團隊衆人一度以為自家老闆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怎麼好端端的就忽然對偏遠星球療養院裡的一個患者這麼感興趣?
還眼巴巴地湊上來加人家好友,沒想到對方根本沒給好友位。
等等,這個聯系方式不是那個Omega自己給陸總的嗎?怎麼還設置了拒絕添加呢?
王助理很困惑,但陸斯澤臉色不太好看,小王也就識趣地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