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澤的房間是個面積不小的套房,除主卧外還有一間客房,王助理住在裡面。至于梁蓁,屬于保镖的客房被安排在套房隔壁的小單間。
有了宴會廳的事情後,梁蓁更加警醒,将陸斯澤的房間裡外細查了一遍之後,才放了心,準備回自己的小單間。
剛想離開,陸斯澤叫住她:“梁蓁,聊聊?”
梁蓁眼皮跳了跳,知道這事兒逃不了。
套間的客廳外有個小露台,晚風沁涼,伴随着蟲鳴花香,一仰頭可以看見漫天星鬥。
梁蓁深吸口氣,活動了下肩膀,做好了迎接陸斯澤質詢的準備。
宴會廳事故的事情,她完全是靠着上輩子新聞裡的一點零星記憶才知道的,情況緊急,也隻能先不管不顧地告訴陸斯澤。幸而他也事急從權,先無條件相信了自己。
可事後稍微想一想他就能知道事情不對,梁蓁怎麼可能知道宴會廳要出事?
果然,陸斯澤就問了:“宴會廳裡有危險的事兒,你怎麼會知道?還有吊燈,你怎麼想到要檢測吊燈的?”
梁蓁十分無奈,這事兒還真沒法解釋。
重生這事太匪夷所思,又沒有任何實證,很難取信于人。可如果不說實話,她又沒辦法自圓其說。
看着梁蓁雙眉緊蹙,燈影星光下,一張雪白的小臉微微皺着,很為難的模樣,陸斯澤也有些不忍。
他一直知道梁蓁很神秘,仿佛藏着無數心事,也可以洞悉許多真相的樣子。如果對方有秘密,他尊重對方的隐私,不會深究。可今天的事實在是有點超乎他的理解範圍了。
當梁蓁說宴會廳有危險時,他原本半信半疑,隻是梁蓁當時的态度太過堅定,加上防患于未然,他才按照對方的建議行動。可後來梁蓁就像可以未蔔先知似的,自己這邊剛判斷能源系統可能出現的問題,她就已經迅速鎖定了吊燈,這預判的準确程度着實讓人吃驚。
于是這次他忽然不想假裝不知情,想要追根究底一次。
在陸斯澤溫和卻固執的态度中,梁蓁隻得開口:“我猜的。”
“猜的?”陸斯澤哞瞳幽幽,他隻是不願意勉強她而已,又不是傻子。
“啊。”梁蓁硬着頭皮瞎扯:“這年頭斷電本就罕見,何況還是這麼重要的場合,我猜肯定有人搗鬼。至于吊燈,也很容易猜啊。且不說陸家安保本就嚴格,光是賓客們自帶的保镖都有那麼多人,真有什麼匪徒哪裡會挑這種場合動手?”
“那就肯定隻能是在硬件上入手。可斷電之後并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那就隻能盲猜是恢複之後有貓膩,我會往燈的方向猜也是順理成章的思路吧?”
這解釋乍一聽好像合理,但仔細一琢磨就知道完全經不起推敲。
陸斯澤神色複雜地看着她,沉默半晌,緩緩開口:“是嗎?”
梁蓁咬咬嘴唇,打死不認:“嗯。”
陸斯澤歎了口氣:“無論如何,今天的事情還是多謝你。”
不論她想隐瞞的是什麼,今天這事兒多虧了她。否則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受傷,更不知道會造成多惡劣的社會影響。
梁蓁有些心虛地偏過頭,匆匆回了句“不客氣陸總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就趕緊想溜。
“梁蓁。”身後的陸斯澤叫了她一聲。
梁蓁頓住腳步,站在門邊,心虛地不敢回頭。
然後就聽到陸斯澤在她身後輕輕說開口:“我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