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導師是個發黑的骷髅骨架,看向她們的時候,眼眶裡的眼球會滾動旋轉。
裂開的嘴裡空無一物,卻能清楚的發出聲音。
“今天的問題是,心髒開始腐爛發黑,要怎麼處理?”
祈夢和符安背的最溜的就是這個問題。
畢竟其他内髒縫一縫還能苟到遊戲結束,心髒出問題那是回天乏術。
聽到這個回答,她們松了一口氣,連忙兩個相互補充着,準确說出了教科書上的标準回答。
就差連标點符号都一起說出來。
當她們回答完,滿懷希望地看向導師的時候。
面前的黑色骨架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們對視一眼,回答出錯了嗎?
不應該啊?她們背的非常熟悉了。
導師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們啊,教材更新都不知道嗎?這個回答昨天已經被證實是錯誤的。”
“看來你們需要好好學習,體驗一下。”
“現在最新的診斷方式。”
發黑的手襯得印章更加鮮亮,印章高高擡起,在符安和祈夢的眼裡,在印章落地的脆響,就是她們生命到達盡頭的喪鐘。
誰能想到教材的更新是按照天數的呢?
眼睛盯着那枚印章,仿佛進入了慢動作。
“導……導師,您的印章好像沒有墨水了。”
祈夢聲音帶着些微的顫抖,仍咬牙說出了這一句話。
與此同時她擡手捂住了口鼻,擦拭掉溢出的鮮血。
“啪嗒,啪嗒。”
鮮血流淌不止,室内寂靜,隻回蕩着她鮮血落地的聲音。
符安悄悄伸手扶住了祈夢。
懸起的印章沒有落下,導師有點疑惑地看了看印章,似乎在思考怎麼會沒有墨水,沒有去管祈夢和符安。
漆黑的骨架穿着白大褂,空空蕩蕩的,裡面沒有内髒,沒有皮膚,不禁讓人疑惑:
——這樣的存在真的能當導師嗎。
此時距離她們通關遊戲隻剩下10分鐘。
符安背在身後的手快速搖晃着,讓她之前召喚好的紙片男人趕緊行動了。
炸醫院了!
她和祈夢都急出了一身冷汗,還好符安之前聽林今越的建議,為了鍛煉自己的天賦能力還是找到機會,偷偷地召喚了一個紙片男人。
她們上班的時候,紙片男人就貼在牆上,盡可能不被注意到。
祈夢剛剛的那一句話已經耗幹了全部的精神力。
她沒辦法再說話,臉色慘白如紙,鮮血和生命值一起流走,如果導師再不離開,不用等印章蓋下去,她也要完蛋了。
幸好,外面響起的爆炸聲吸引了導師的注意力,他緩緩放下印章,站起身足足有兩米。
“我去看看情況。”
漆黑的骨頭裂開,露出微笑,他回頭看向祈夢和符安:“正好去拿一個新印章。”
“年輕人,要好好學一下。”
“怎麼能不知道心髒腐爛發黑的滋味呢?”
他搖着頭,雙手背在身後緩緩離開了診室。
祈夢和符安長長松了一口氣,兩人抱成一團,給祁夢猛加生命值,就這麼苟到了遊戲結束。
在結束的前幾秒,她們清楚地聽到了:
“咔嚓,咔嚓。”
導師緩步走來的聲音。
“……”
當時林今越看完她們的描述,她隻問了一句話。
“導師放下的印章拿了嗎?”
符安:“啊??”
祈夢:“我**?還是你牛啊,這都能想到?”
白庭風:“大拇哥.jpg”
符安:“總而言之,我恨鬼怪副本。”
祁夢:“+他爹的10086”
再恨也沒有用。
第五場遊戲還是鬼怪副本。
安全屋沒辦法一同進入,隻剩下一個問題。
林今越摸了摸有禮貌的小鷹鹫,不知道崽是跟着她一起進遊戲,還是會在安全屋等她。
進入遊戲就知道了。
·
·
遊戲開始。
在睜開眼睛之前,先恢複的感官,是聽覺。
她聽到了一些難以去形容的聲音。
是有人在輕輕吟唱?還是有人在哭泣?
進入副本了,也不一定是人吧,很有可能是鬼。
帶着這樣的想法,林今越終于睜開了眼睛。
周圍的環境昏暗,有不知道的光影在發出微弱的光。在昏暗的視野裡,依稀看到對面站了她的隊友們。
隻能看得到身形,看不仔細。
大家都沒有反應,看來她又是最早清醒的那一個。
“一、二、三……”
不對。
為什麼感覺她的視線好像變低了?
看過去怎麼隻到大家的胸口?
她現在的感官很模糊,不像是以前那麼地清晰,像是蒙上了一層不透光的布料。
還沒等她張口詢問,她又聽到了新的聲音。
“咚。”
這是什麼聲音?
“咚、咚。”
“咚、咚。”
聲音接連傳來,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落地了之後,是咕噜咕噜滾動的聲音。
聲音很近,就在她的周圍。
有什麼東西碰到了她的腳尖。
林今越恍然大悟,應該是剛剛掉下去的東西滾到她的腳邊了。
正好,她的視線往下移動,看清楚一下地上滾動的東西是什麼。
她看到了。
一張本該無比熟悉的臉,第一次這樣的角度看過去,還有一點陌生。
此時這張臉正咧開了嘴,對她開心地笑。
地上正是她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