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顱在白骨之中。
祁夢的頭顱也在白骨之中。
最重要的是,她手裡的頭顱耳朵上并沒有【蝴蝶的耳飾】。
反而是祁夢的頭顱的耳畔上,雖然也是白白淨淨,但她似乎能看到一陣流光。
不止這些,她能感覺一股隐隐約約的感應從祁夢的頭顱中傳來。
“怎麼了?”符安問。
林今越伸手指向祁夢的頭顱:“這應該是我的頭顱。”
她把手心的頭遞給祁夢:“我這個應該是你的頭。”
祁夢沒有提出異議,她接了過來後,猛地松了一口氣。
“這感覺對了,我剛拿着那顆頭顱就感覺到喘不過氣。”
符安:“啊?”
臉是對的呀。
林今越轉身看向角落縮成一團的“白庭風”:“這也是你的能力吧?”
“白庭風”沒有反應。
“我想想,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從哪兒來。但是你,或者說你們的能力應該是僞裝。”
“僞裝自己成為一個玩家,那麼是不是也可以混淆其他的頭顱?”
“畢竟隻要産生幻覺就可以達到效果。”
“我不信遊戲會給出沒有用的提醒。”
林今越一句句話語落下,“白庭風”蜷縮的身子舒展開,他緩緩站了起來。
甚至還輕松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你們這組一個比一個敏銳。”它似乎很郁悶,“攤上你們這組我真是倒大黴了。”
“算你們赢了。”它的聲音反而很平靜。
她們三人重新把頭顱接了回去。
“咔。”
清脆的一聲響起,她們的頭顱和身體連接成功。很像給手機插上了充電器的奇怪感覺。
“這就算我命不好吧。”它看着林今越等人的動作,沒有反應,隻是淡淡地說着。
白庭風從風中顯出了自己的頭顱。
他感覺到附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正在消散。
“我已經沒有以後,我技不如人。”
它的聲音不再像白庭風,似乎是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音色。
“那麼就願你們,能繼續活下去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是幹淨的少年音,消失在空氣之中。
白庭風飄了過去,接上了自己的身體,小鷹鹫開心地上前猛蹭他的臉,他伸手輕輕摸着它。
“這是怎麼一回事?”祁夢扭着脖子,沒頭久了,又不習慣有頭了。
“越越,解釋一下。”符安摸着自己的臉,上面有點點小腐爛,但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内。
“推測啊,推測。”林今越皺着眉,回想着剛剛“白庭風”的反應。
“他們也是規則的一部分。就像是我們被灌輸了員工守則一樣,或許他們也接受了一套規則。”
“可能他們的規則就是:1.完全替代。2.調換頭顱。”
“隻要這兩點被玩家察覺,他們就會消散。”
林今越她們作為玩家,不遵守規則的下場也是被抹殺。那“白庭風”也是接受了某種規則,被打破的時候付出的代價是生命,也不難理解了。
或許,他也曾是玩家。
被取代的玩家靈魂會不會一直停留在這裡,在有新玩家到來的時候再進行取代呢?
畢竟,林今越看向知識圖書館的方向。
那裡可是存了滿滿地靈魂。
符安摸出了粉色的貼紙,紙片男人細心地幫她貼上了腐爛的那塊區域。
“這不是很容易被發現嗎?”她照着鏡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也不一定。”林今越扭頭看向白庭風。
還在安撫小鷹鹫的白庭風察覺到林今越的目光,對她笑了笑。
如果不是白庭風反應快,保存了自己的意識在頭顱中。那麼被完全吞噬記憶後的“白庭風”,她們真的能認得出來嗎?
要是因為一些小習慣察覺到不對,通過記憶去驗證,也很快會打消念頭。
相反調換頭顱反而是容易發現的。
第六感敏銳的玩家都會覺得有點不對勁。
和自己的頭朝夕相處那麼多年,拿到手裡如果不是自己的頭,多半會覺得有點奇怪。
畢竟取得頭顱并不困難,那就說明有别的坑在等着她們。
那這樣,被取代的人跟着一起通關了遊戲,是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這裡是鬼怪由死走向生,再走向消散的地方。
會不會也是一些鬼怪重生的地方?
通過借助其他玩家的軀體重生的方式。
也隻是推測而已。
“哦,這麼說還好被選中的是你師弟咯。”祁夢上下打量着白庭風·完整形态。
嗯,是個帥哥。
那符安怎麼是說還可以?
祁夢回頭看了那三位紙片美男,悟了。
她們的審美不是一個次元的。
“也不能這麼說吧……”林今越噎住,一個轉念想似乎真有點道理。
換成她,她沒辦法長期隐藏聲息,也沒法讓頭在空中飛。
祁夢能力純嘴炮,符安能力純外挂。
還真是,在四個人中挑了最難啃的一個骨頭。
那個東西确實命不好。
倒黴蛋啊。
林今越搖了搖頭,幾個人互相檢查,身上哪些地方開始腐爛,包紮起來後可以減緩一點腐爛的時間。
自由活動時間算是安全,她們要努力面對的是今晚的休息時間。
隻要活到0點就能通關了。
“我們是不是要小心監控室?”符安還記得林今越描述的場景,“我們的頭接回脖子,還有沒有監控功能?”
祁夢翻着白眼,她要把這兩天沒有機會翻的白眼全部翻回來:“是啊是啊,要躲着走吧。”
白庭風聽了看了林今越一眼,沒有吱聲。
“嗷,那裡啊。”林今越撓着頭,“被我炸了。”
她的語氣輕松的就像是說她剛吃了一顆水果糖。
符安:“……?”
祁夢:“……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