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攔下的那一刻,林今越伸手往後座,從空間裡丢出了幾大團面料,堆在了小鷹鹫身上。
小鷹鹫:“嘎?”
她的大眼睛從面料的縫隙中看出去,滿眼的迷茫。
林今越回頭對她輕輕地噓了一下。
“你們怎麼回事兒?”交警是個一米八的肌肉壯漢,他敲着窗戶問道。
白庭風默默調低窗戶,遞出了駕駛證。
“城市裡開這麼快?急着幹嘛去?”交警看着後座堆得滿滿的東西,再看向林今越二人的眼神都微妙了起來。
是剛搶劫?還是逃犯?
他的手已經摸上了對講機。
“我們急着私奔!”
林今越察覺不妙,立刻喊了出來。
交警:“?”
有瓜的味道。
他的手從對講機上放下了。
白庭風:“?”
他怎麼不知道她們要私奔了?
白庭風選擇閉嘴不說話。
她探身到駕駛座對交警做出了拜托的手勢:“哥,您趕快開罰單吧,我們不敢再開那麼快了。”
“我從小住在山上,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
小山坡怎麼不算山了。
“母父突然都消失不見,我一路在生死之間摸爬滾打,幾度都要放棄了生命。”
某種意義上,她也沒說錯。
交警眼裡露出了不忍,他決定認真傾聽。
“都靠他!”林今越伸手一指白庭風,“是他拯救了我,我決定好好活着,和他一起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
然後擦到了白庭風的袖子上。
交警大哥也伸手擦了擦淚。
太感動了。
今晚回去有瓜跟老婆說了,不會被罵了。
不對。
交警大哥本都已經掏出了執法記錄儀,要走流程開罰單放她們走。
他一邊操作一邊指向了她們來的方向:“可是高速在那個方向。”
白庭風:“……”
他看向林今越,眼神裡滿滿的求助。
在白庭風快速思考是說自己路癡開錯了路,還是他們要先去買東西的時候,林今越又開口了。
白庭風有種不妙的預感。
“我們還要接個人。”林今越臉色如常地說。
交警大哥輸身份證号的手又停了下來:“啊?”
不是兩個人私奔嗎,怎麼還有第三個人?
“去接一個朋友,我們三個人決定要一起好好過下去。”林今越羞澀地說,“我們的愛不符合世俗的要求,但是人生隻有一次!”
交警大哥:“……”
他張開了自己的嘴,又無助地閉上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快速跟白庭風說了他的違章處罰,開了罰單後放她們走。
白庭風:“謝謝。”
“謝謝哥!”
林今越對着交警大哥開心地擺手。
交警大哥覺得林今越看起來有點缺心眼。
哦,大山裡出來的,那正常了。
交警大哥的身影遠去,林今越和白庭風齊齊松了口氣。
自從進了遊戲,一直在提氣吸氣又松氣,對心髒真不好。
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沒提剛剛那一茬,壓着限速根據符安的定位開到了地點。
果然在符安家。
符安家也在一個小山坡上,之前符安就笑稱她們家的坡,一個斷魂坡,一個絕命坡。
她們停好了車,讓小鷹鹫看守,林今越帶着白庭風往符安住的樓走去。
符安的小區也是老小區,鄰居們都很熟悉。
“呀,越越,這麼遲還來找小安玩嗎?”
“小安瘦了好多诶,是不是你帶她鍛煉啦?”
“哎喲,就說這小姑娘瘦下來肯定好看的吧。”
樓下乘涼的奶奶們都認得林今越,熟稔地打招呼。
林今越的腳步一頓,笑着說:“是呀,和她出去吃點好吃的。”
“奶奶們今天也早點回家,外面現在蟲子有點多。”
奶奶們聽了此話都笑了起來:“蟲子有什麼的,你們小姑娘啊就是怕這些。”
她們臉上帶着回憶的神色:“我們以前哦,那厲害着呢。”
林今越笑着應聲,笑中帶着點苦澀。
白庭風也和奶奶們問了好。
她帶着白庭風熟練地上樓,然後敲門。
“小安。”林今越一邊敲一邊喊,“我和師弟來了,開門。”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裡面有動靜,林今越眉頭一皺。
她看向地圖上,屬于符安的定位點正在前面發亮,她回頭和白庭風對視了一眼。
“破門?”白庭風問。
林今越搖頭:“不用。”
她伸手輸入密碼。
“門鎖已開。”
還好密碼也是一樣的。
林今越拉開房門,和白庭風進了屋。
“小安?”她朝屋裡喊着,“我們不脫鞋了啊。”
沒有回應。
林今越咬牙,壓下心裡的不安,一間間房敲過去。
沒有人,但物品堆得滿滿當當。
和她上次來符安家的情況差不多。
在要打開符安房門的時候,林今越終于聽到身後的書房裡傳來了一點動靜。
她立刻扭身打開了書房門。
符安低着頭坐在房間角落的地闆上,面前的文件散落一地。
“小安?”
看到符安人沒事,林今越的心才放下來,她動作放輕地靠近小安,蹲下來輕聲問:“怎麼了嗎?”
靠近了才知道,地上的不是文件,而是符安家庭的各種照片和手賬記錄。
符安擡起頭,臉上的淚痕還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