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驚訝地瞪着他。“你說什麼?”
“他的妹妹、母親全都葬在那裡。”哈利說,“我在想,他會不會在那裡給我留下什麼線索呢?還記得那個巴希達·巴沙特嗎?她是鄧布利多的鄰居,穆麗爾說,巴希達知道許多他們家的事情,我媽媽給西裡斯的信也曾經提到過巴希達。”
“鄧布利多死得太突然了,有可能很多線索他都沒有來得及告訴哈利。我們都認為他很可能猜到哈利想去那裡留下某些線索。”海蒂的目光轉向赫敏,“還記得嗎,赫敏?戈德裡克山谷可是格蘭芬多的出生地。”
“是啊……我居然忘記了這點。”赫敏低聲說,“沒錯,格蘭芬多的寶劍,他會不會需要我們取回格蘭芬多寶劍。巴希達……如果他将東西托付給巴希達教授——”她猛的擡頭,“這是很可能的啊!”
羅恩的表情更加驚訝了,脫口問道:“為什麼?”
“你沒有聽魔法史課嗎?”赫敏無奈地問,“巴希達是魔法史的作者,如果她是鄧布利多的友人,是很可能的啊。”
“當然沒有。我都是抄你的筆記啊。”羅恩理直氣壯地說。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起來,他們很久沒有這麼輕松的談笑了。
“好吧,我同意去看看。”羅恩一口答應下來,“反正我們什麼也沒發現,是該去個新地方了。”
他們的目光都看向赫敏。
“那就去吧。”赫敏說,“或許确實應該去看看,我們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但我們不能就這麼去,我想,那裡仍然會充滿危險,我們能想到的,神秘人也可能想到。”
赫敏堅持他們需要藏好行迹,要讓大家練習在隐形衣下幻影移形和顯形,還要弄來麻瓜的頭發,喝下複方湯劑裝作旅人再去。
就這麼過了幾天,一切準備就緒,他們打算趁着夜幕降臨時的昏暗出發。哈利的脖子上挂着魂器,海蒂折疊好帳篷,放進包裡,赫敏正對着周圍清除痕迹。
随後四人喝下複方湯劑,拉着手。一陣窒息的黑暗後,他們落在一條積雪的小巷中,頭上是深藍色的蒼穹,第一批星星已經在閃着微光。一些房子立在窄巷兩旁,才剛十二月,有些窗戶已經開始貼上閃閃發亮的聖誕裝飾了。前方不遠處,金色的街燈顯示出那裡是村子的中心。
赫敏立刻發現他們正站在雪堆上,“天哪!這條路上都有積雪!”她悄聲說,她現在變成了一個黑色頭發滿臉雀斑的女麻瓜,羅恩是她那位精明瘦削的丈夫。
海蒂和哈利變成了上個村子裡的兩位學生。
“我們得走慢點,清除腳印。”海蒂說。
“沒事,我們脫掉隐形衣,正好這周圍沒有人,我們現在變了形,隻需要自然一點,不會有問題的。”哈利說,他已經把隐形衣拿下來塞進了外衣口袋裡。
赫敏戰戰兢兢抓着羅恩的胳膊,一起走出小巷。
“自然點,赫敏,你和你丈夫關系很好,你們是來這裡遊玩的。”海蒂提醒道。
越向村子中心的廣場靠近,光線越發明亮,而那些飄揚的歌聲也更加清晰了,那是教堂裡傳來的禮拜聲。
廣場中央有一個戰争紀念碑狀的建築,半掩在風中的聖誕樹後面,周圍張挂着彩燈。這裡有幾家店鋪、一個郵局、一家酒吧,還有一個小教堂,彩繪玻璃的廣場對面放射着珠寶般的光輝。
海蒂看向教堂後面,隐隐約約能夠看見一些墓碑。按照哈利之前告訴過她的,那裡就是墓地,而哈利的父母詹姆和莉莉,應該也埋葬在那裡。
哈利同樣看着那個地方。
“哈利,我們——”
“我們應該先去找鄧布利多的家,”哈利輕聲說,“或許我們也可以去看看波特家,西裡斯也帶我去過。還有巴希達,她就需要找找了,穆麗爾說她已經老糊塗了,我想鄧布利多把寶劍給她可能性不算大。”
“我們一個個找過去,沒關系。”海蒂握住他的手。
哈利看向她,點了點頭。
“去看看你的父母吧,哈利。”羅恩說,“來都來了,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對不對?我和赫敏可以假裝參觀,去那些房子處看看。我們可以用雙面鏡聯系,不是嗎?你先去看看父母,然後來找我們。”
哈利有些猶豫,羅恩和海蒂已經幫他做了決定,海蒂把雙面鏡給過去了,拉着哈往教堂後靠近。他們踩着硬邦邦、滑溜溜的雪。穿梭在村民們間。酒吧門開關時傳出片斷的笑聲和流行音樂聲,一片祥和。
“目前沒有看見食死徒,我想,或許他們放松了警備。”海蒂目視前方,嘴唇微動。
“這樣更好,要是他們沒有在這裡,就更好辦了,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可能的地方找找,西裡斯說格蘭芬多有個紀念碑,或許——”
海蒂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盯着紀念碑,在他們經過時,中心那座紀念碑起了變化,不再是一塊刻滿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變成了三個人的雕像:一個頭發蓬亂、戴着眼鏡的男人,一個長頭發、容貌美麗善良的女人,還有一個坐在媽媽懷中的男嬰。雪花落在他們三個的頭頂,像松軟的白絨帽。
海蒂出神地看着紀念碑。這感覺真奇怪,那個小小的、快樂嬰兒,他明明正在父母懷裡開懷大笑,此刻卻站在她身邊。他已經與雕像上的男人一樣,高大成熟,是她深愛的戀人。他們經曆了艱難的戰鬥、長時間的流亡,兜兜轉轉,來到了這個他出生的地方,這個他失去雙親的地方。
海蒂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哈利的時候,他那麼瘦、那麼小,穿着肥大的舊衣服,一副破眼鏡,看上去很邋遢。她還以為他是一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孩子,出于一種英雄主義,她站了出來,訓斥了那些欺負他的人。
按照她小時候以為的人生軌迹,她十一歲就會去德姆斯特朗,那次相遇或許隻是她生命中不值一提的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