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要一想到沈長樂躺在自己身邊，昨晚兩人還有過切膚之親，賀澤就忍不住反駁，激動緊張一點怎麼了？這可是他追了兩輩子的媳婦兒呢。

“長樂，昨晚你答應我的，到底算不算數啊？”賀澤期期艾艾問，眼睛适應了黑暗後能看清楚一點輪廓，今夜是個無月無星的安靜夜晚，夜色如濃墨，也像一塊厚重的幕布，沉沉壓在賀澤心上。

沈長樂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轉過身面對着賀澤，靜靜看了他許久，突然道：“你親我一下。”

“啊？”

賀澤被吓了一跳，還來不及欣喜，就感到嘴角上的濕潤，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要跟着填滿它的人走了。

今夜沒有月亮，因為月亮在沈長樂眼中。

他目光溫柔如灑下的瑩瑩月光，明明應該看不見的，但賀澤就是覺得沈長樂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愣愣擡手摸了摸嘴角，摸到一點濕潤，還有他自己的傻笑。

“你現在知道到底算不算數了嗎？”沈長樂神色還是淡淡的，他早就說過他不是一個随便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接納一個人，他不會讓别人打着幫助他的名号接近他。

“好了，睡覺吧。”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沈長樂轉過身背對着賀澤，他們還是各自蓋一床被子，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一天比一天近，遲早有一天，那道距離會趨近于零，直至融入對方的懷抱中。

沈長樂睡眠質量一向挺好，沒一會兒就睡着了，這可就苦了賀澤，大半夜的還激動得翻來覆去，又害怕吵到沈長樂，翻個身都要一秒看一眼他。

最後竟是整整一夜沒睡，不過賀澤精神卻很好，那幾天臉上都帶着傻兮兮的笑。

——

自從确定好了酒樓修蓋的位置後，宋老爺行動力驚人，當天就找好泥瓦匠和夥計，不過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品香苑對面就立起一座二層精緻小樓。

加上裝修布置，最後十一月初的時候，酒樓正式開張！

當天來了很多人，主要是和宋老爺經常合作的人，他們心中雖然驚訝為什麼宋老爺突然轉性開始經營酒樓，但個個都是人精，面上還是一副和氣微笑，嘴上說些恭迎祝賀的話。

宋老爺也沒有把所有功勞包攬在自己身上，他拉過身旁的賀澤，笑着把他介紹給其他人：“呵呵，各位捧場了，酒樓是我和小賀一起開的，算下來他出的力還要多些，大家多多光顧啊。”

有人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他見賀澤實在年輕，又注意到宋老爺身後乖乖跟着的宋言宋小公子，突然靈光一閃：“宋老爺您真是有福氣，找了個如此有能力的夫婿。”

他說完，場中安靜了一瞬，注意到宋老爺和宋言尴尬的表情，那人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說錯話了，不由也窘在原地。

賀澤仿佛不知道其他人的尴尬，淡定拉過沈長樂的手，沖衆人笑着道：“各位誤會了，這才是我夫郎。”

“逛了這麼久各位老爺也累了吧，要不坐下來嘗嘗小弟的手藝？”賀澤巧妙轉移話題，果不其然引起大家的注意，紛紛好奇看過來。

對于這些潛在的大客戶，賀澤可是早有準備，甚至下了血本，呃當然，是宋老爺出的銀子。

鮑魚龍蝦、燕窩魚翅，什麼貴就吃什麼，宋老爺掏銀子的時候都肉疼了一瞬，但賀澤信誓旦旦，解釋說不拿出點好的招待那些個大老爺，他們會選擇來福泰酒樓嗎？

細細想來也是這樣，因此盡管肉疼，宋老爺掏銀子的動作還是挺麻利的。

事實證明那群富貴老爺早已吃慣了這些，見到滿桌盛宴時并不驚訝，不過當第一個人嘗了一口後卻是驚訝了，沒想到宋老爺找的廚子廚藝這麼好，難怪突然想起來開酒樓，怕是真能從周家手裡搶過一部分肉來。

二樓雅間是招待那群富貴老爺的，至于一樓賀澤另有用處，早在三天前他就花了銀子讓鎮上的小孩四處宣傳，依着福泰布莊的名号，很是吸引了一部分百姓，再加上賀澤以前賣醬香餅積累的客源，到了今天正式開張，已經來了許多人了。

賀澤走出去，拍拍手大聲道：“感謝各位的捧場，之前宣傳的都是真的，隻要拿到木牌子的人都能免費領取一道菜，并且酒樓其他菜都會打八折。”

他略微停頓，人群中頓時傳來陣陣驚呼聲，似是不相信，又隐隐夾雜着撿了大漏的激動。

“大家可能不知道，今天福泰酒樓不像尋常酒樓一般，由大家點菜再由後廚馬上做出來，而是提前做好了，想吃哪樣夾哪樣，所以，大家敞開肚子吃！”

人群頓時激動起來，好幾個人都等不及，還不等賀澤把話說完，已經直接跑進去了。

酒樓瞬間熱鬧起來，人們對于這種形式的用餐方式還是第一次體驗，體驗相當新奇，吵吵鬧鬧的透着勃勃生氣。

“看不出來，賀澤還挺有點子嘛。”宋言倚靠在樓梯邊，挑眉驚訝道。

沈長樂淺淺笑了下：“是啊，他總能在困境中找到稀奇古怪的方法。”

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溫柔，目光深深淺淺，看向的唯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