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是狡詐的,也是傲慢的。
他們是魔力的造物,會偷襲的野獸,用言語放松獵物的警惕,以最殘酷的方式虐/殺“食物”。但一旦知道對手也是具備魔力的魔法使,又會大大方方地出現,解除隐藏。
他們不會壓抑自己的魔力,将一切魔力能夠透露的信息都大方展現在世人面前。
他們也同樣自大,看不起魔力低微的人,所以容易疏忽,陰溝翻船。
這是一種——
【令人作嘔的傲慢和大意】*
千年前師父的話與她的想法重合。
“好啊,我等着。”芙莉蓮啟唇,難得扯起一抹大幅度的笑,氣勢陡然變強。
如此,便好辦了。
不需要再去費勁思考,思考該怎樣讓阿烏拉重新上套。芙莉蓮緊握着武器,法杖上的紅寶石反射出閃光。
離芙莉蓮最近的中島敦,因為對危險的超絕敏/感,心髒不由得砰砰直跳,身體也下意識僵直。
好可怕,完全惹不起。人虎瑟瑟發抖。
阿烏拉見自己放出威脅,可芙莉蓮卻還是沒有感到害怕,似乎有點兒不爽,啧了一聲。
一旁的愛麗絲僵硬地走了出來,不知怎麼回事,她忽然變成了小護士的打扮,單手提着比她人還高不少的巨型針筒,沖了上來。
女孩全身上下都散發着異能的光暈。
不,或許她整個兒就是異能組成的,并不是人類。芙莉蓮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了然地瞥了眼被阿烏拉控制着的森鷗外,看來這是他的能力了。
愛麗絲的速度很快,一晃神,尖銳的針管便離芙莉蓮的額頭隻有一厘米的距離了。
芙莉蓮皺起眉來。
試探?
她不慌不忙地輕揮法杖,劇烈的風吹起。
六邊形的防禦魔法抵住愛麗絲全部的攻擊。
熟悉的魔法。阿烏拉忽然想起自己兩度被打敗時的陰影。
她控制着的森鷗外身體也條件反射般,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
不過很快,在看清楚防禦魔法規模後,阿烏拉便又恢複了得意的笑容。
啊哈哈哈,看起來魔力比以前弱了不少啊,穩了,這次絕對穩了。
于是她也不管戰局如何,也沒繼續叫嚣,高興而傲慢地直接控制着她的傀儡離開,頭也不回。
芙莉蓮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将防禦魔法收回,耳邊深紅的吊墜搖晃,她擡起手,摩挲了一下,眼底不見一絲情緒。
“敦君,現在回去告訴你們的社長吧。”芙莉蓮沖面前已經半虎化的少年說道。
“好,明白。”
中島敦磕磕絆絆答應下來,他還沉浸在芙莉蓮殺氣釋放的餘韻裡。
結果,在森鷗外他們的人影徹底看不見的那一刻,芙莉蓮的一身氣勢卻忽然,整個兒地卸了下來。
她軟軟地靠在自己的手提箱旁,伸出雙臂,兩隻手就像拄拐杖一般抱着法杖,臉也緊貼了上去,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疲憊到虛脫。
她感歎着:“雖然已經做好了會有魔族的準備,但是完全沒有想到會是死而複生的類型啊——”
“呃……芙莉蓮小姐,”中島敦看着畫風突變的芙莉蓮,雖然害怕,但出于關心,還是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還好麼?”
“沒事,隻是——本來是想好好逛街的。”芙莉蓮繼續蔫蔫道,提不起一點精神。
中島敦不知道安慰些什麼比較好,他想了又想,終于想出來點什麼:“那,要不我們下次再一起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