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福地櫻癡不置可否,他忽然笑起來,無形的緊張氛圍被他爽朗的聲線打破:“沒必要這麼警惕吧?”
阿烏拉聳聳肩,把天平放到桌子上,不過手并沒有從上面挪開:“不願意現在承認那就不承認呗,不過,雖然看起來我們都掌控着彼此的信息,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還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吧……忽然來找,是有何貴幹?”
“當然是為了談談合作的事。”福地依舊保持着無害的樣子,他披着鬥篷,雙手抱胸,姿态随意。
“合作?我可不認為我們有合作的必要。”阿烏拉眼底劃過一絲不屑的嘲諷,又收回了目光,把玩起自己的小天平。
這時,大門被無聲地打開,一個身姿僵硬,黑衣打扮的Mafia推着推車進來,将車上蓋着的食物端盤送上,安放完畢,又帶着空餐車退下,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一旁侍立的森鷗外上前一步,為阿烏拉将蓋子拿起,露出了裡面食物的模樣。
是血淋淋的肉與突出的白骨,手掌,胳膊,小腿,都被分門别類地精心擺放在餐盤裡。
阿烏拉享受地深吸一口氣,在美味的影響下,她的心情都好起來不少,也有了談興。
于是她将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重新望向福地,偏灰的藍紫色瞳孔裡是獸性的冷漠,微微歪頭,發絲垂落。
“畢竟,食物和獵人談合作,這真是個荒謬的提議,不是麼?”
這種和人類的過家家,隻有“黃金鄉馬哈特”會感興趣吧……不,上次琉格納參加過“和談”,如果和利益挂鈎,想必他也應該會有點耐心吧。
阿烏拉說完,便漫不經心地把手放下,挪向一旁的餐具了。
“是啊,一開始也覺得合作會是件天方夜譚的事,不過——不久前,似乎有一位白發的精靈出現在了橫濱。”福地淡淡說着,仿佛隻是随意提及。
聞言,阿烏拉舉起刀叉的手微微一頓,心底升騰起一股子熟悉的微妙感,她僵硬地擡頭,卡得和老式磁帶似的:“誰?”
“不知道,但沒準是和你們類似的,不是麼?”福地話裡帶笑,意有所指。
“……”
“好,”阿烏拉一咬牙,“合作是吧,我答應了。”
她的同意隻是為了保險,作為已經有強大力量的大魔族,她才不會怕芙莉蓮打過來。
而且是不是芙莉蓮也還不确定不是麼……應該。
阿烏拉這樣不爽地想。
……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在場陷入一片寂靜。
是大倉烨子的發作打破了這片安靜。
“魔族……你們居然吃人?隊長怎麼會和你們這般垃圾合作?”她認出了視頻裡肉類的來源,眼裡憤怒升騰,“你們蒙騙了他?!”
“哈,福地櫻癡居然沒告訴你們麼……”德拉特倒在泥地裡,泥水污染了他的半張臉,另外半張已經被分解,而此刻,他全身的支離還在繼續。
但他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面對大倉烨子不可置信的指責,德拉特隻是冷淡地搖搖頭:“他一直是自願的,雖然他的夢想聽起來就很無厘頭,消滅人以拯救人。”
“可悲的你,在心裡為他虛構出了一個偉大形象,卻并不知道他真正的模樣。”
“胡說!”大倉烨子徹底暴走了,“你在胡說些什麼?!”
福地櫻癡是她的逆鱗。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她就轉身離開。
“你要上哪去?”芙莉蓮忽然發問。
“我會去找隊長問個清楚。”大倉烨子轉過頭去,很是執拗,“還有……抱歉。”
如果不是為了公正,不是為了道義,那她現在的作為和助纣為虐有什麼區别?證據就擺在面前,即使她再不願意懷疑隊長,也必須要去問個清楚。
望着幼女遠去的背影,芙莉蓮扭頭叫住中島敦:“繼續往前吧。”